第60章 第一次交锋

“今日的热闹不同以往，不同的命案同一天出现，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苏通判说道。

赵松说道：“京都不比别的省份，但京都的命案也不会有这么多。”

周髯说道：“大多数发生的命案，他们会自己处理。或是找里正审判，里正判断后，死者亲属觉得没异议就会办丧。

里正判断后，亲属觉得有争议才会到府衙来。

如果里正不管，他们还会找帮派的人帮主持公道。”

苏通判还说：“像永泰楼打架、车马行丢失马匹这些事，他们都会找帮派的人帮忙。”

陈晗听出意味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些官司，说道：“也就是说眼前出现的人命官司、财产官司都是帮派给我们找的麻烦。”

三人默认。

他们都知道府尹大人昨夜见了帮派的人，也知道府尹大人要求提高铺税的事。

事是好事，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件事。

如今的帮派尾大不掉，都是不好惹的。

苏通判说道：“也不全是，只是今日的命案有些蹊跷。”

“叫下面的里正、坊主过来问话才能知道真假。”

陈晗点头，“那就让里正、坊主来回话，为什么都选今天来报案。”

“既然他们已经向我们亮刀子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陈晗看向苏通判说道，“你去报社，让他们发行第一份报纸。”

“报纸上的内容就按照这一份来做。”陈晗从抽屉处拿出一份他拟好的报纸。

苏通判接过报纸稿件，快速浏览了上面的内容，“大人是要和帮派开战吗？”

“难道你想有一天被帮派压制？”陈晗看向赵松说道，“明年我辞官了，这个位置就由你来坐。

你想我帮你解决刺头，还是留到你上任再去解决？”

赵松拱手躬身说道：“下官不敢。”

“大人想怎么做，下官定会全力配合。”

赵松明白陈晗之所以这样说，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配合他行事。

陈晗是真辞官，还是假辞官，他赵松都不敢预料。

陈晗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忙吧。

遇到案件都收了，人命案先查了再审，其余案子能收监就收监，按照规矩办事。”

“遵命。”

周髯跟随赵松离开后堂，小声问赵松，“他真的会辞官？”

“不管他会不会辞官都得要给我等画大饼，没有吊在前头的青菜，你这头驴会走吗？”赵松反问道。

得知陈晗是这般险恶的用心，周髯嘀咕道：“谁说他只会占星的？权谋之道也很懂嘛。”

苏通判在后头偷笑：傻子，府丞说你是驴呢。

这一天顺天府不断接到案子，二百多号捕快不断被派出去调查案子。

他们还带回了两个棘手的人命案，都是涉及到书生、文人的案件。

在府衙里的官员也得不到轻松，吃着午饭也被叫去处理纠纷。

这半天下来，顺天府的官员们前所未有的疲倦。

就是陈晗也得不到一刻轻松。

……

……

“卖报，卖报，顺天府建议统一铺税……”

“卖报，卖报，铺税统一，最低五百文钱一个月。”

“掌柜的，你要不要报纸啊？”一个不大的小子跑到食舍去问。

“什么是报纸？”

小孩说道：“报纸就是刊登每天新鲜事物的纸张，两文钱一份，您要不要来一份？

顺天府正在征集建议，是否要统一铺税，十平方的铺子只需交五百文的铺税。”

“十平方只需交五百文？！”掌柜的不相信。

“你不信可以看看，这都是顺天府出的消息。”小孩扬起一份报纸。

“给我来一份。”

掌柜的给他两文钱。

这报纸上头不仅有关于政策的详细说明，还有一份顺天府开具的文书，上头有顺天府府尹的大印。

“铺税真的降低了？”

“现在的铺税都上涨到十两银子了，我的铺子不到五十平方。就算是按照五十平方算，也就是二两半银子。”

掌柜的越算越划算，他立刻走出店铺，到隔壁去，“老李，老李，天大的好事……”

京都不同的街头都出现有一两个小孩喊着卖报。

降低铺税的事，用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京都。

大多数掌柜的都拿到一份报纸，那些没有买到的，就跑到隔壁去借一份来看。

义和堂的人也找到了这份报纸，二当家立刻拿去给张泰来看。

“大哥，出事了，那府尹不做人，开始搞我们了。”

“他搞出了一份叫报纸的东西，满大街都在说铺税一统的事。现在不少店铺的掌柜向我们打听。”

张泰来拿过报纸，这一张薄薄的纸张，正反面都是文字。

正面写着“顺天日报”，侧面就是《铺租一统意见征集》的文章。

张泰来不是很识字，勉强能看懂，“现在外面都在传降铺税的事？”

“对。本该今天交税的人都不交税了。陈晗是要对付我们了。”二当家说道

张泰来拿着报纸，说道：“好狠的人，居然直接给我们插刀子。”

“我们只不过是给他找点麻烦，他就要往我们身上插刀子，这样的人让我们如何相处？”二当家问道。

“你去，召集大家过来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给顺天府找麻烦这事是大家一同商议出来的，接下来也要大家一同商议。

雷老虎等人接到通知立刻到了义和堂。

雷老虎进门就嚷嚷，“今日去收税，平安坊的脚店掌柜居然抵抗不交税，老子带人狠狠打了他一顿。”

“一个做苦力买卖的人也敢与老子作对，这不是找死。”

老帮主问道：“现在全天下都知道要统一铺税了，明天还能去收税吗？”

原定每个月初七收税，初八将铺税交到府衙去。

今日外面的掌柜都知道了降税的事，他们生了抵触情绪，还会乖乖交税吗？

老帮主说道：“我就说这不能冲动，不能与官府斗现在好了，搞得大家都很难收场。”

“明日去收税不知要和那些掌柜的打多少架才行。”

雷老虎年轻冲动，说道：“那就打，难道你还没管好你街上的铺子？你要是收不上铺税，我帮你收。”

老帮主指着雷老虎气得说不出话，“你迟早会吃大亏。”

“不管如何，我们都需要交钱给府衙，那就交双倍，大不了我们多从铺子里收。”老帮主说道。

怎么吃亏也不能吃亏到自己身上，官府需要的银钱就得从商人身上出。

义和堂二当家说道：“你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陈晗就是个无底洞，现在要翻倍，下半年也要求翻倍，我们还有多少钱能养他的胃口？”

雷老虎赞成，“就看在状元楼的情况，我们送了那么多的东西，他连一个笑容都不舍给我们。”

“就算我们赞成翻倍，也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涨铺税只有一次，没有下次。”张泰来说道。

雷老虎很赞同这番话，“你们都派人告诉那些外乡来的，想怎么闹事就怎么闹事，我们不去管。”

“明日、后日，兄弟们想怎么闹事就怎么闹事，一定要压制那些掌柜的，将降低铺税的事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