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中军帅帐，左良玉拿起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对峙的荣耀军，越是仔细看，脸色就越是难看，对面的荣耀军战阵严密。
荣耀队虽然战阵有些不同于其他明军，呈线列布阵，但是军容严整，一个个精神抖擞，旌旗猎猎，迎风招展。
从军二十多年，是虎是犬，左良玉还是看的出来。
俨然荣耀金就是一支虎狼之师！
“不好打呀！”左良玉心中有些发苦。
一直以来，从东林党那里听说，皇帝就是一个草包，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理朝政，甚至还为了好玩，想要过一遍将军瘾，居然狂撒几百万两白银编练一支新军。
这一切都让左良玉认为皇帝就是一个废物，南明摊上这样一个皇帝是国之不幸，却是他左良玉的大幸，只要起兵，腐朽的南明，一触即溃。
现在看来，东林党骗了他！
不过事已至此，只有全力以赴才能有一线生机。
“郝效忠、金声桓！”
“末将在！”
“你们率四万人，直取中军！”
“吴学礼，你率两万人从北方侧翼进攻，尽量把荣耀军向长江边挤压！”
“徐恩盛，你率三千轻骑兵绕到后方，对荣耀军进行牵制，一旦溃败，立刻冲锋。”
“末将领命！”
荣耀军南方靠近长江，中军压过去，给荣耀军形成正面压力，迫使荣耀军不得不收缩，然后在攻击侧翼，荣耀军就只能一步步向长江边被挤压，最后只能溃败。
郝效忠、金声桓都是左良玉麾下的猛将，两人集结的四万人都是左军精锐，正面挤压荣耀军。
四万大军，盾牌兵在前，长枪兵其次，各种步兵在后，开始向着荣耀军挤压过去。
“开炮！”左军刚一进入大炮射程范围，早已严阵以待的荣耀军，立刻进行炮击。
“轰！轰！轰！”一连串密集的炮声响起，一颗颗实心铁弹划过一条抛物线，直接向着左军轰去。
古代的实心弹，其实攻击范围非常有限，完全是靠动能造成伤害。
现代炮弹，主要依靠高爆火药形成冲击波，通过炮弹内的钢珠和碎片进行覆盖打击，往往一枚炮弹可以覆盖半个篮球场。
但是古代主要是冷兵器，需要严密的战阵，进行防御，或者集团性冲锋。
集团性冲锋一直持续到二战都还有，尤其是在坎门战役，日军集团性冲锋苏军，最后惨败，因为这一时期，火炮威力覆盖面更广，加特林射速更快，普及更广，成为密集冲锋士兵的梦魇。
不过现在这种严密战阵冲锋，这就给实心炮弹较大的杀伤目标。
“砰！”一枚实心铁弹轰在盾牌上，木质盾牌瞬间爆裂，后面的盾牌兵直接物理解体，实心炮弹划过战阵，犁出一道残肢断臂的血痕。
随着第一发炮弹打进左军战阵，拉开了一场火炮屠杀的盛宴，无数实心炮弹打入左军的战阵，惨叫之声响彻战场，哀鸿遍野。
“还击!”左军也有炮兵，只不过数量不多，看到己方部队被火炮攻击，立刻开始还击。
左军并没有专门的火器生产部门，绝大多数火器都是朝廷供给，以及以前的储备。
清君侧之后，消耗很大，尤其是在攻打九江城，火炮消耗更是惊人。
现在为了击溃荣耀军，左良玉把最后的家底都拿了出来。
左军的火炮大多都是虎蹲炮、土炮，以及一些仿制的红夷大炮，在火炮数量上远不如荣耀军，质量上也不如。
荣耀军的火炮，清一色都是经过理工男朱由崧亲自修改工艺仿制的红夷大炮，其性能已经超过了葡萄牙人澳门工厂自己生产的大炮。
左军火炮对荣耀军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很多炮弹要么打偏，要么还没有打到荣耀军阵地就消耗完了动能。
左军除了火炮奇缺，就连骑兵也很少，都是轻骑兵，不然左良玉也不会拿出仅剩的几千骑兵绕后偷袭，而是直接正面冲阵。
“轰轰轰！”
左军的火炮阵地刚一发射就被暴露，立刻招来荣耀军火炮的重点照顾，十几门大炮瞬间被炸烂，一百多名炮兵死亡过半。
仅仅一个照面，直接报销了左良玉的炮兵。
正面冲锋的左军在连续的炮击之后，吓破了胆，丢下几千具残肢断臂就开始撤退。
“哈哈哈！”看到撤退的左军，荣耀军战阵发出不屑的笑声。
果然是逃跑将军的部队，欺负老百姓是一把好手，打起仗来太菜了。
“混账！”看到撤退的军队，左良玉露出愤怒之色，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连荣耀军的阵地都没有冲上去就被炮击打退，这是左良玉一生中第一次遇到。
左良玉虽然知道自己部队几斤几两，但是也没有想到面对荣耀军会弱到这种地步。
随着中军的溃败，准备进攻荣耀军北部侧翼的吴学礼也迟疑了起来，毕竟现在荣耀军毫发无伤，自己冲过去等于送菜。
“大帅，属下无能！请大帅责罚！”金声桓一脸难过，单膝跪在左良玉面前。
“这不怪你们，没料到荣耀军居然有这么多火炮！”左良玉有些羡慕。
红夷大炮造价昂贵，一般部队装备很少，即使这么多年，左良玉也仅仅攒下不到十门，后来因为炮兵操作不当炸了两门，两门自然损毁。
看到溃败下来的郝效忠、金声桓，左良玉没有责罚，因为两人都是他麾下大将总兵官，而且手下也有不少心腹，一旦诛杀两人，影响太大。
如果换成其他参将一类的高级将领，左良玉直接杀掉。
“大帅，不好了！”一个传令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马进忠、王允成、卢鼎三人叛乱，率部突然偷袭了正在攻城的李国英和徐勇，攻城部队已经全面溃败，徐总兵被杀，李总兵率残部突围。”
“什么？”左良玉大惊，一把抓起传令兵的衣领，一脸不可置信。
不仅是左良玉大惊，身边的所有将领都是面色大变，马进忠、王允成、卢鼎三人都是总兵官，麾下加起来至少四万能战之兵，一旦和九江城连在一起，基本就可以切断左良玉大军的后路。
“传令下去，撤！”左良玉顾不得进攻，立刻下令撤退。
左良玉刚说完，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接着，整个人就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