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慈善晚宴杀机

林绾的颈动脉突突跳动，高定礼服的鱼骨束腰正将诏书芯片的灼热感勒进肋骨。

她晃着香槟杯走向拍卖台，琥珀色酒液里浮着的冰渣，与三个月前核爆时沈砚机械臂崩落的碎屑一模一样。侍应生托盘上的鹅肝慕斯泛着诡异蓝光，她借着整理钻石流苏披肩的动作，将检测仪贴住餐盘边缘——放射性物质超标47倍。

“感谢沈太太捐赠的婚戒。“拍卖师敲下木槌，大屏特写戒指内圈刻着的“火星坐标“，“三千万第一次！“

沈砚的机械义眼在吊灯下闪过数据流，他揽住林绾后腰的掌心渗出冷汗。礼宾小姐捧来的红丝绒托盘上，沈如月生前最爱的珍珠项链正泛着尸僵般的冷光，每颗珍珠都嵌着微型摄像头。

“夫人该补口红了。“他俯身耳语，唇膏管里滑出的纳米刀片抵住她脊椎。林绾的睫毛轻颤，在拍卖槌二次落下时突然踉跄，香槟泼湿沈砚的定制西装——酒液接触面料的瞬间腾起青烟，防弹纤维被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弹幕从水晶吊灯里瀑布般泻下：

【家暴现场直播！】

【西装是XX品牌防辐射款！】

林绾的高跟鞋尖碾过沈砚的皮鞋，裙摆暗层抖落的神经毒素粉末混入香槟塔。戴祖母绿耳环的名媛刚抿了口酒，瞳孔就泛起诏书芯片的金色代码——正是沈如月在海底实验室的警卫编号。

“第17件拍品——沈先生童年训练录像！“拍卖师掀开绸布，全息投影里五岁的沈砚正被电击棒逼着拆弹。他颤抖的指尖在倒计时最后一秒剪断蓝线，画面外传来沈如月的轻笑：“很好，下次把红线换成绾绾的动脉。“

林绾的指甲掐进拍卖台软垫，暗红丝绒里渗出蓝血。她突然掀翻香槟塔，酒液浇在古董留声机上，烧焦的皮革味中传出加密波段——正是沈砚在火星发回的求救信号。

“失陪了。“她拽断珍珠项链，散落的珠子滚进通风口。沈砚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折叠，翅骨残片划破她肩带：“夫人忘了我们的第一支舞。“

探戈舞曲响起的刹那，林绾踩着他的皮鞋旋身。镶满碎钻的裙摆扫过拍卖品陈列架，某幅抽象画突然迸出镭射光——画布夹层里嵌着的，是沈如月冷冻舱的实时坐标。

弹幕服务器爆出烟花特效，打赏金额遮住沈砚逐渐僵硬的舞步。林绾的掌心贴住他后颈，诏书神经束刺入皮肤：“你的心跳在加速，阿砚。“

“因为你在发抖。“他机械指节擦过她锁骨下的芯片接口，“母亲在通过你的血管看这场戏。“

交响乐骤停，吊灯突然炸成玻璃雨。林绾的披肩卷住坠落的灯架，沈砚的翅骨绞碎飞向观众的钢钉。浓烟中传来脑波增幅器的嗡鸣，戴祖母绿耳环的名媛们集体摘下人皮面具——每张脸都是林绾的克隆体。

“生日快乐，绾绾。“沈如月的机械音从防火喷淋系统溢出，“这是我送你的三千具身体。“

消防水管喷出的液体泛着蓝光，林绾的礼服下摆瞬间碳化。她扯断沈砚的领带缠住口鼻，在烧焦的油画背面摸到血字：【逃生通道在女厕第三隔间】

踹开隔间门时，镜面墙正回放沈砚的加密记忆：昨夜他跪在沈如月墓碑前，将微型炸弹塞进自己机械心脏。月光照亮碑文上的新刻痕——“慈母沈如月与爱妻林绾同眠于此“。

“你连墓碑都要蹭我热度？“她掰开通风管栅栏，霉斑里夹着五岁时的发绳。

沈砚突然咳出蓝血，机械臂过载的火星点燃消毒液。他在爆炸气浪中护住林绾的头，翅骨残片在火墙上烙出北斗七星：“密码是你弄丢的第一颗乳牙......“

消防通道的密码锁突然亮起，林绾摸出贴身戴了二十年的项链——银链上串着的乳牙正泛着诏书金光。沈如月的尖笑从每个水龙头涌出：“乖女儿，你终于找到妈妈的礼物了。“

消防通道的消毒液气味混着蓝血发馊，林绾的乳牙项链正在锁孔里融化。

沈砚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倒计时蜂鸣，他扯开烧焦的衬衫，露出心口嵌着的微型炸弹——显示屏赫然滚动着拍卖会成交金额：3.17亿，与她的出生体重数字相同。

“母亲把我的命和你的捆在一起......“他徒手抠出炸弹，粘稠的蓝血顺着腹肌往下淌，“密码是你弄丢乳牙那天，我偷藏的奶糖数量。“

弹幕从通风管音响喷溅而出，在淌血的墙面上拼成沈如月的笑脸。林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诏书神经束不受控地刺入炸弹引线。倒计时暂停的瞬间，她看见沈砚加密的记忆画面：

暴雨夜的孤儿院，七岁的他蜷缩在狗窝，用冻伤的手指剥开黏糊的糖纸。沈如月的皮靴碾碎积雪，拎起他后颈：“这颗糖是绾绾的，容器不配吃甜食。“

密码锁“咔嗒“弹开时，林绾的耳膜被尖锐童谣刺穿。防火门后不是逃生通道，而是巨型育儿舱——三千个克隆婴儿泡在蓝色羊水里，每具胸腔都嵌着微型拍卖牌。

“这才是压轴拍品。“沈如月的机械音混着婴儿啼哭，“你被摘除的子宫，养出了最完美的商品。“

林绾的高跟鞋陷进粘稠的营养液，沈砚的翅骨残片突然暴长，绞碎最近的育儿舱。克隆婴儿的脐带却如毒蛇缠住他脚踝，电子眼迸出熟悉的金光：“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顶流弃婴空降热搜时，林绾正用钻石耳钉划开自己的小腹。仿真皮肤下不是机械义体，而是蠕动的诏书神经束——它们正将拍卖会的放射性物质转化为能量。

“你才是初代母体......“沈砚的机械臂熔断婴儿脐带，“母亲用你的卵子培育了我。“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喷洒汽油，沈如月的全息投影在火光中扭曲。林绾拽着沈砚撞破落地窗，克隆婴儿的哭嚎声突然变成高频武器。防弹玻璃炸成霰弹，她翻身将沈砚压在身下，后背嵌入的玻璃碴拼成北斗七星。

“你心跳超速了。“她舔掉他睫毛上的血珠，“这么想当寡妇？“

沈砚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芯片，插入她锁骨下的接口。拍卖会监控画面瞬间覆盖全城电子屏——沈如月正将婴儿林绾的胚胎植入少女子宫，而那个供体抱着印有沈砚生辰的襁褓。

无人机群撞破浓烟，用火光在夜空书写：【基因母体拍卖会加场】。林绾扯断沈砚的领带缠住渗血的手臂，摸到他后腰暗袋里的奶糖——包装纸上的生产日期，是她被绑架那天的农历生辰。

“跳！“沈砚抱着她坠向景观喷泉。克隆婴儿的机械触手刺破水面时，林绾的诏书神经束突然暴走，金色代码顺着水流钻进市政管网。

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同时黑屏，五秒后亮起的画面让弹幕陷入死寂：二十年前的沈如月实验室，穿着拘束衣的少女们正被抽取卵子，她们的脖颈烙着与林绾相同的编号。

“感谢各位竞拍者激活最终协议。“沈如月的机械骸骨从喷泉池底升起，“现在揭晓——“

“林绾女士的子宫，成交价为一整个文明的基因库。“

消防栓突然爆裂，金色代码顺着水幕爬上摩天大楼。林绾的瞳孔逐渐被神经束覆盖，她举起沈砚颤抖的手，对着镜头扣动拍卖槌：

“三千万，买你的机械心脏停跳一秒。“

沈砚在槌声落下的瞬间吻住她，机械心脏在相触的唇齿间熔解。克隆婴儿的哭嚎化作尖锐警报，沈如月的骸骨在数据洪流中崩塌。林绾嚼碎那颗珍藏二十年的奶糖，将糖纸塞进他支离破碎的胸腔：

“下次记得偷两颗，小气鬼。“

三个月后，贫民窟地下诊所的电视闪着雪花。林绾摸着空荡的小腹，看沈砚在火星直播拍卖会。他颈间挂着融化的乳牙项链，背后悬浮着三千具刻有双头蛇的胚胎舱。

“今日压轴拍品——“他的机械义眼扫过镜头，火星沙尘暴在玻璃舱外嘶吼，“初代母体的最后一次排卵期。“

窗外无人机掠过，投下的不是广告，而是林绾孕期的全息病历。病历末尾新增的血字在月光下闪烁：【我在子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