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要你去死，你又不开心

“……”卡卡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父亲蜷缩在地上的背影。

死了。

死了。

这位在他心目中，顶天立地，宛若巨人一般的父亲，此刻就这样死在了那柄他赖以成名的短刀之下。

卡卡西刚经历了葬礼。

近距离接触到了死亡。

他理解那位小姑娘在面对亲人离世到下葬时，她的痛苦与伤心，理解她的眼泪。

可是，那边才刚刚结束一场葬礼，死亡就悄然降临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突如其来的厄难。

令他感到不真实。

此刻，一直以来保护着卡卡西的那一堵城墙，轰然倒塌。

轰隆——

窗外雷声滚滚。

暴雨再度落下。

连同一起落下的，还有站在卧室里，呆呆对着旗木朔茂背影的卡卡西那脸上流下的泪水。

他攥紧拳头，明明在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但身为忍者的经验，却让他在目睹这一切后，自行分析起现场细节反馈过来的真相。

从干涸的血迹来看，旗木朔茂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

“昨天……”

卡卡西忽然想起了什么。

云间昨天提过。

让他回去休息。

只是，他自己执意留在葬仪所帮忙，这段时间，他一直跟随在云间身边，所以也可以确定，云间提醒他回家，大概是冥冥之中命运里虚无缥缈的指引。

云间绝对不知道他父亲提前离世的消息。

此外，卡卡西可以确定，父亲是自杀的，在忍村，乃至是忍界，能够干掉他父亲的人，不说没有，但要对父亲出手，也不会什么动静都没有制造出来。

“为什么……”

卡卡西有些不理解。

他跪在旗木朔茂身边，将父亲的遗体翻转过来，看着那柄插在他父亲腹部的短刃。

“为什么？？”

暴雨一般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滚滚流淌，心脏剧痛传来，撕心裂肺的呐喊从这个从不会失态的少年嘴里喊出。

痛苦。

绝望。

不甘。

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教导自己人生信条，显得那般豁达，开朗，以及充满生活智慧。

可却因为一次任务失败。

没能从崩溃里走出来。

卡卡西凝视着朔茂那张冰冷的面庞，很快，收敛了无用的呐喊，麻木地跪着。

期间，云间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卡卡西，然后退了出去，返回葬仪所。

吩咐完事情。

云间又来到卡卡西家。

大雨停歇。

云间从大厅顺来了一张小座椅，摆放在门口。

雨后空气清晰，不再那么沉闷，云间坐下眺望田野，河流，以及篱笆外圈起来的菜地。

他并不知道。

旗木朔茂的死亡会来得那么快，以至于，让他这位知晓故事线的穿越者都有些猝不及防。

旗木朔茂是昨天回来的。

舆论居然发酵得那么快。

云间想不明白。

木叶白牙死后，忍界距离第三次大战，又近了一步。

到时候，会死很多人，会死很多忍者。

“所以，葬仪所还需要更多的员工啊！”云间眺望着天边露出一角的太阳，陷入沉思。

从天亮到天黑，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哐当——

突然间，酒瓶从黑暗中投掷过来，砸在木屋窗户上。

玻璃破碎一地。

酒精随之挥发。

“旗木朔茂，滚出来，忍村只需要忠诚的忍者，并不需要你这种感情用事叛徒！我压根没同意过你来救我！！”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缓步朝着卡卡西家走来。

这人身上散发着酒气，嘴里骂着含糊不清的脏话：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在任务里我才会感谢你，你救了我，导致任务失败，让我现在活得倍感煎熬，你知道吗？你这该死的家伙！”

云间认真打量这位身穿木叶马甲的忍者。

显然，这就是那个卡卡西父亲放弃任务，救下来的白眼狼。

这两辈子里。

他最痛恨的人就是二五仔，养不熟的白眼狼。

在旗木朔茂这件事里。

所有人都能痛骂他放弃了任务导致忍村损失惨重，但唯独眼前这个被旗木朔茂救下的家伙没资格贬低旗木朔茂。

“好。”云间凝视走来的忍者，平静道：“那你去死吧。”

一人坐着矮脚座椅。

一人从黑暗中走出。

面对着面。

风忽然在两人中间静止。

酒鬼忍者身上的酒气瞬间消散大半，他整个人从醉意中清醒，因为他看到眼前坐在座椅上少年眼眶里轮转浮现的那一双三勾玉写轮眼。

猩红的眸光闪烁最为纯粹的杀意，他没看错，也没感应错，身为久经战场的老忍者，对于这种杀意十分熟悉。

“宇智波！！！”

这名忍者惊呼一声，心生胆怯，立马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他立马不骂了。

眼下只想逃命。

“你不是很想死吗？”

云间并未起身。

他冷眼看对方逃跑的背影。

一步两步。

十米过后。

这名忍者僵硬在原地，他大脑里的查克拉经络早就被云间对视时用写轮眼注入的阴遁查克拉干扰，身陷幻境。

接着，他在幻境里看到在敌后任务中，因操作失误，自己被敌方忍者围杀的绝境。

他在绝境中肝胆俱裂，放声朝着同伴离去的方向呐喊：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朔茂救我！”

“朔茂救我！”

“大家救救我啊。”

只是这一次，森林深处，旗木朔茂只是回头冷冷瞥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带队撤退。

现实世界。

“不，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身中幻术的忍者发疯一般的呐喊声中，朝着冰冷河流方向飞奔。

哗啦——

一个踉跄。

他被石块绊倒，跌进冰冷的河里，只是短暂拍打了一下河面，在巨大温差下，身躯快速僵硬，直挺挺坠入河底。

“真要你去死，你好像也不开心啊。”云间无奈摇头。

他起身，拎着座椅，返回卡卡西家，前往卧室。

伤心欲绝的少年卡卡西已经哭到晕厥过去。

对于卡卡西而言，眼下的旗木朔茂就是生命里的一切。

动漫里只体现了卡卡西面对父亲尸体时冷静的一面。

云间凝视死去的‘木叶白牙’内心暗叹：

“希望你还有遗愿。”

不过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划过，云间想到卡卡西未来会和旗木朔茂在净土见面的场景。

所以，旗木朔茂是有遗愿的，那就是他一直放下不下的亲儿子，卡卡西。

有遗愿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