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王垕路上遇刺杀,刘玄德巧谏忠言(求追读)

是夜,王垕与陈登拜别。

随后王垕、张飞、陈岩三人领着二百义从广陵飞奔出城。

一路上,众人快马加鞭,星夜赶往襄阳。

在途经寿春城的北山时,王垕眼神复杂,手指无意地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马蹄声碎,似踏过累累尸骨。

那日的厮杀声又在耳旁回响。

“大哥。”陈岩知道大哥心中所哀,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能催马向前,挡住了王垕向南眺望的方向——寿春。

王垕苦涩一笑,借着缓步休息的机会,将一路的思量与陈岩说了。

“此次荆州之行后,我将永无安宁之日。”王垕轻眯双眼,想象着之后那些世家对于自己的疯狂报复。

怕死吗?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有些怕,但是不甘心。

现在呢,怕,很怕。

他有妻子,有未出世的孩子,有两个兄弟,有徐州那些刚刚吃饱饭的流民。

想着自己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白领,每天只念着每月工资不够花,如今却担起了百万人的衣食冷暖。

“呵,恍若隔世。”王垕低声自嘲一句,摇了摇头。

“我这一举,无异于杀鸡取卵。”王垕对自己的行为下了个定义,很贴切,也很无奈。

陈岩知道大哥还有后话,他并未作答,只是静静听着。

“世家垄断了平民的生路,他们固化了现有的身份阶级,兼并土地。又垄断知识,让那些平民、寒门永无翻身之日。”

“在他们眼里,那些贩夫走卒,农民百姓不过就是长得像的牲畜。”

“我想做的事情,只凭我做不成,主公也做不成,只能由他——当今的陛下才做得成……”

“嗖~”一声尖啸打断了王垕的话,几支羽箭直奔王垕面门。

一直护卫在王垕两侧的张飞、陈岩迅速反应,各自抽出长剑将飞箭挑飞。

陈岩率先告警喝道:“敌袭!”

身后众义从闻言,立即将手中火把丢向两侧林中,竟然映出数十个持弩的身影。

那林中黑影见骑队催马要跑,迅速持弩向王垕所在的方位激射。

结果在王垕所处的地方,箭头撞击金铁迸出无数火星,叮叮当当响了数十声。

山道上已无骑士的踪影,只有一团黑影卧在道上,四周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因为刚才骑士将火把丢入林中,埋伏两侧的众人灯下黑,实在看不清道上黑影的情况。

领头一人一摆手,就有三个戴着面巾的勇士,捡起一个火把,手握钢刀缓步向黑影凑去。

随着三人越走越近,他们确认正是一人身上插了数箭卧在道中。

为首一人用火把撩了一下那人手臂,没有反应。

接着另外二人迅速动作,持刀便砍向卧倒的人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只要留下头颅辨认身份,那么死人对他们来说更加方便。

但是,出乎二人意料,劈下的钢刀竟然被一股巨力阻拦,再也落不下去。

顺着巨力传来方向,二人一瞅,原来是道上卧倒的人方才将长刀藏在怀中。

此刻已经侧躺在地上,两手持刀横架二人劈砍。

“还没死!”手持火把一人呼叫一声,接着快步上前持刀便砍。

“他奶奶的,没完了。”地上人影用力一撑,将二人顶开,接着一个撑地,便站直了身形。

“谁敢埋伏你爷爷,吾乃燕人张翼德!”说罢,他迅速暴起,转身势大力沉地横扫一刀,就将持火把勇士的首级斩飞。

接着快步跟上刚刚止住踉跄的二人,发动蛮力用钢刀凭空画了个交叉,将二人胸膛砍翻出血肉,二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栽倒在地上。

随着张飞暴起,山道一侧已经下马,悄悄返回的义从们现身,他们持弩向地上火把所在的方位迅速泼洒了两拨箭雨。

随着“噗噗”的中箭声音和“嗵嗵”的尸体倒地声音,四周又一次陷入沉寂。

随后,林中阴影处,王垕快步走出,行到张飞身侧。

他握了一下张飞刚才被火烤到的手臂,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先生莫要担心,俺老张已经把射俺的仇和烧俺的仇都报了。”张飞一喘粗气,这才叫人卸下藏在宽大衣袍下的护甲,上面坑坑洼洼,全是箭头击中的痕迹。

如此穿了一路,尽管是十二月的深夜,张飞还是被捂出了许多汗。

“将军当心卸甲风。”

王垕迅速接过身后义从递来的厚衣,亲手为张飞穿了上去。

尽管张飞是个爽利人,但此刻见王垕亲手帮他穿衣,却是有些拘束。

“先生,先生,还是让俺自己来吧。”说着,便自顾自穿上衣绔。

等到张飞衣着整齐,陈岩也已经带人清点现场回来。

“大哥,一共四十三人,都死了,他们都没有舌头。”

王垕点点头,显然也没有留他们活路的想法。“如此最好,路上应该还有几波,告诉大家加些小心。”

说完,他呼哨一声,山道另一侧响起隆隆马蹄声音。

正是玄麟引着马群回来。

“全军注意,陈岩领五十骑作先锋。全军身后背盾,疾行襄阳。”

话音一落,全队响起窸窣背负盾牌的声音,不发一语。

……

……

与此同时,刘表府上。

刘表正满面愁容,手中端着一杯酒,不停地长吁短叹。

刘备担心他是想要收回借给自己的那三万杂兵,心中正在思量着对策。

就这样,两人愣是各怀心思,对坐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玄德公,愚兄有心事早欲诉与贤弟,只是未得其便。”刘表主动打破沉默。

刘备乃是何人?

作为游历四方,最爱与人交往的游侠儿,那可是人精的人精,一下子就从刘表的脸上看出了其他的愁事。

他所愁的不是那三万兵马,有戏!

刘备心中一喜,便也松了些防备:“兄长不必忧虑,倘有用弟之处,备万死不辞。”

“愚兄为二子之事所虑,前妻陈氏所生长子刘琦,为人虽贤,但柔懦不足立大事。

后妻蔡氏所生少子刘琮,生性聪颖,深得我喜爱,我欲废长立幼,又恐碍于礼法。

欲立长子,无奈蔡氏族中人,皆掌管荆州军务,后必生乱,因此委决不下,贤弟……”

送命题!

刘备心中一警,瞬间想起来王垕早就与自己提过的荆州二子立嗣之事。

他迎着刘表期待的眼神,用手轻轻捋了几下胡须,心中决定先行拖字诀。

“此乃兄长家事,当从长计议,备不便参与。”

话说的很明白,我说的不算,我寄人篱下,我不乱说。

刘表听到不是答案的答案,心中愈发焦急,继续追问:

“你我亲同手足,只管直言嘛!”

道德绑架!

刘备心知是刘表打的感情牌,随着刘表探身越来越近,刘备知道要是不给个答案,这刘表定是不会让自己走了。

刘备抚须轻叹,摇头轻笑着将手指向一侧屏风。

刘表顺着手指一瞧,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却见刘备做了噤声手势。

接着离了席,与刘表拜别。

刘表回礼送别,回到桌前,看了一眼用水写下的字。

笑着点头,用袖子将那桌上的“袁”字轻轻揩去。

“夫人,替我更衣。”

刘表悠悠一声呼唤,却让屏风后的蔡氏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