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内卷竞赛

《双台条约》的签订很难说谁占到了便宜，八宗五十六门可以从大尹的国势中分一杯羹，原本受限制的皇室和三府九司也得以挣脱牢笼，不会再出现温熙这种情况，谋划千年只为得到一个突破神仙境的机会。

不过要说最大的赢家，还得是天命宗，也许是投桃报李，又也许是千金买马骨，还没来得及改组的议律府竟然一致同意设立第十司：监天司。

这一举措将统合原先各司内部的测算机构，比如泠徽羽之前掌管的山子分司监天台，而临渊上真将担任监天司第一任司长，比起其他只能待在上院干坐的神仙，可谓赚的盆满钵满。

“那临渊上真岂不是在冲击天仙这条路上遥遥领先了？”焦珥好奇地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应楷笑道，托大尹的福，之前对峙时他被大有镜放了出来，也算是从苏照墟手中逃过一劫：“如果照你这么说，太上们也别跟议长、大府君、大摄政仙官这些人竞争了，我们签这个条约不就纯送吗。”

“这些涉及到气运之法，”山韵从一侧蹦了出来，趁机卖弄道，“太上们的优势在于其自身气运早就与宗门牢牢绑定，自家弟子取得成就，比如治下安居乐业，他们也会获得相应功德。”

“以我们屯元宗的体量，足以拉平职位带来的差距。”

焦珥恍然。

‘果然，都是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吃亏。’

谈话间师徒三人已经来到山顶，也许是马上要离开宗门，且暂时望不到归期，山韵特意拉着他和应楷两人在主峰的山道步行了许久，感受着宗门的点点滴滴。

但此刻磬桓殿已然到了眼前。

“进去吧，”应楷交代道，也不怕里面的神仙听到，“放心开条件。”

焦珥甫一踏入大殿，一阵爽朗的大笑立刻传来：“哈哈哈，我宗麒麟子至矣！”

望着光头佬油腻的笑容，他的皮肤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自己什么时候也配得上“麒麟子”这个荣誉称呼了？不一直是“那小子”“焦小子”之类的吗...

师徒三人齐声：“拜见太上。”

“不必多礼，”妘琮璧一张老脸都快笑出褶子来了，“应老三，你这四弟子还未有道号吧。”

“回禀太上，劣徒方才突破筑基，还未来得及。”

“那不如老婆子我来帮他起一个吧，你看可好？”屈迟苔问道。

“晚辈荣幸之至！”

“嗯...”她犹豫了片刻，“所谓‘上智不教而成’，慧心如何？”

焦珥赶忙道：“多谢太上赐号。”

山韵忍不住瞥了瞥小师弟，怎么听着跟个女子的道号一样？

“慧心，可知我等唤你前来所为何事？”清冷的女声从一侧传来——是玉昑上真，这位神仙宛若二八少女，鸦青长发绾作流云髻，雪肌玉骨浸染着泠泠烛光，素纱广袖垂落案几两侧。

“弟子任凭太上安排。”

妘琮璧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焦珥，神色凝重地说道：“适才老夫听闻你们谈论临渊，那你可知监天司为何而立？”

“难不成不是测算一道？”

“是，但它多了一项更重要的任务，”玉昑轻声道，“测算国运！”

“国运，也可以叫国势，是我等展望天仙的根基，条约签订后仙朝国势必将迎来一波快速增长。而为了更细致地测算具体数额，大尹以天仙所传秘法，在仙都铸九鼎。”

“待九鼎清气满溢，国势便能支撑起一位新晋天仙的消耗，届时便可以仙官之身突破。”

“可谁来用呢？”焦珥问道。

“这便是为何要唤你前来。”屈迟苔拿起藤木杖划过虚空，九鼎在磬桓殿中呈现，可以看到此时仅一鼎满溢，第二座鼎刚把底部覆盖。

焦珥哭笑不得，难怪大尹的神仙要急，若非局势大变，再给他们五千年也没机会啊。

“你细看第一座鼎，清气亦分色彩，金色、白色、土黄色分别代表皇室、乾元府和玄黄府，可以直观看到他们对之前国运所作的贡献。”

“我八宗自然也有各自的色彩，比如我宗是青绿色，只是此刻还未在鼎中显现。”

“原来如此，”焦珥豁然，“难道是最后看贡献比例，谁高就由谁先来？”

“正是。”

“可跟弟子又有什么关系？”他忍不住问道。

“你难不成忘了自己的乙中职级？”玉昑笑道，“此次入朝为官仙宗道门弟子必纷涌而至，但这么大规模的仙官考试可不是轻易能筹办起来的，等考完试再升到你这个职级也不知要多久。”

“所以，我宗先机便落在了你身上。”

妘琮璧和屈迟苔也忍不住笑了，焦珥这种情况在八宗五十六门还是独一份，除去天命宗那等无耻小人，他们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焦珥闻言顿时就不困了，这是要给自己加加担子啊！

果不其然，玉昑言道：“我们也下了些功夫，将你从原先的诛邪司调至西北行省伏戎城，担任政务厅首席政务官。”

“伏戎城虽是小城，却也位列八十一阳天，今后必然迎来大发展，为了此事宗门在西境割舍良多，”屈迟苔鼓励道，“加之西北行省与山门相距不远，一应需求宗门都会鼎力支持。”

“之后我宗经营重心也会放在西北，诸弟子会优先报考你所在城池。”

“必要将此地拿下，牢牢掌握在我屯元宗手中。”

“宗门大运，就看你了！”

“弟子定不负所托！”焦大人满面红光，被三名太上的倚重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全然忘了师尊之前的提醒，把一旁的应楷急得不行。

“应老三，瞧你那点格局，”妘琮璧鄙夷道，“你也不想想，西北行省旁边就是嘉泽宗，焦小...慧心落在别人门口，好处还能少了他的吗？”

“等嘉泽宗上门你们师徒再想着狮子大开口吧！”

“太上英明。”应楷旋即眉开眼笑。

“那我呢，”山韵可怜巴巴地问道，“叫我来做什么...”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你师弟还有特约险在身上呢，”玉昑笑言，“等仙官考试报考开放，云心你直接选伏戎城，届时可与慧心相互照应。”

“啊？”山韵面色呆滞，内心苦涩——

不会真要喊小师弟焦大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