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首吞天?海狱镇邪

泰山东麓，云海如墨翻涌，诡谲而可怖，不祥的紫光从中透出，仿佛将天空撕裂成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九道粗壮的妖气柱直破苍穹，仿若远古魔神伸出的触手，蛮横地贯穿天地，令风云变色。

司正九婴那庞大如山岳般的身躯，盘踞在已然断裂的封禅台上。

这封禅台，往昔乃是历代帝王祭天祈福的圣地，承载着无数的荣光与祈愿。

如今却在九婴的压迫下，摇摇欲坠，石砖崩裂，四处散发着破败与荒芜的气息。

九婴的九颗头颅形态各异，各自吞吐着不同属性的毒雾，有的如绿烟般缭绕，带着刺鼻的腐臭；

有的似紫瘴般弥漫，透着诡异的气息。

其中，中央那颗镶嵌着湿婆之眼的人首，缓缓抬起，瞳孔幽邃如渊，映出周衍御浪而来的身影。

“好徒儿，这份拜师礼可还满意？”

人首竟发出玉鼎真人的声音，声线中带着诡异的笑意，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话音刚落，缠绕雷霆的蛇首陡然发难，口中喷出万丈电光，恰似银色巨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周衍。

周衍反应极为迅速，右臂鳞片瞬间倒竖，犹如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闪烁着寒光。

禺疆权柄被他高高举起，刹那间，掀起一道晶莹剔透的弱水屏障。

那弱水宛如梦幻之水，散发着柔和却又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光芒。

银色的雷柱与晶莹的弱水狠狠相撞。

刹那间，爆开的电离火花四溅，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绚丽却致命。

方圆十里的松柏，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瞬间被焚为焦炭。

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韩愈的《师说》卷轴在云端徐徐展开，每一个金字都闪烁着神圣光芒，仿若有生命一般，纷纷化作锁链，朝着毒首缠去。

韩愈怒目而视，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声如洪钟：

“孽畜！青州十万冤魂的债，该还了！”

毒首不甘示弱，喷出的紫雾与文气锁链相撞，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火星四溅。

那紫雾仿佛拥有实体，不断冲击着文气锁链，试图将其冲破，一时间，二者僵持不下。

周衍趁此机会，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俯冲而下，右臂鳞片片片剥落，在身后凝成万千冰锥，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弱水核心在他掌心急速旋转，归墟深处的海眼传来沉闷轰鸣，仿若远古巨兽的咆哮，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八百年前禺疆封印在此的滔天巨浪，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破土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汹涌而来。

“海狱・起！”

周衍怒吼出声，声浪滚滚，震得周遭空气都为之震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被九婴毒液染成墨绿的云层，在这声怒吼中骤然开裂，如被利刃划开的布匹。

天河倒悬般的弱水裹挟着冰锥倾泻而下，气势磅礴，仿若要将世间一切都淹没，那场景犹如世界末日来临。

然而，在触及九婴本体的瞬间，弱水竟如灵动的游蛇，分化成九股洪流。

每道水流都精准无误地锁住一颗头颅，紧紧缠绕，似要将其拖入无尽深渊，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水首感受到威胁，发出震天嘶吼，声音尖锐刺耳，仿若能刺破人的耳膜，让人心神俱裂。

额间湿婆之眼迸发猩红光束，光束所到之处，空间都似被扭曲，呈现出诡异的波纹。

诡异的是，本该冻结万物的弱水竟开始沸腾，蒸汽袅袅升腾。

在蒸汽中，逐渐浮现出克苏鲁幼体的轮廓，其形态扭曲，散发着未知的恐惧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周衍见状，右臂经脉暴凸，犹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鳞片缝隙渗出金血，那是他力量过度消耗的迹象。

禺疆神核在过度催动下，也出现了丝丝裂痕，裂痕不断蔓延，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情况岌岌可危。

“周小子，用这个！”

韩愈的暴喝从云端传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师说》残卷中飞出一支刻刀，刀柄古朴厚重，其上“春秋”二字突然活化，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支笔，竟是孔子当年删定六经时用的春秋刻刀！

周衍来不及多想，咬破舌尖，含血喷在笔锋之上，顿时，笔锋光芒大盛，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

原本溃散的弱水，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突然凝成上古篆文——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篆文闪烁着奇异光芒，烙印在水首额间。

湿婆之眼顿时渗出黑血，如泪水般滑落，九婴庞大的妖身踉跄后退，如山岳崩塌，压垮了半座观星台。

观星台的石块四散飞溅，扬起漫天尘土，仿若世界崩塌的前奏。

周衍抓住时机，双手迅速结印，弱水洪流瞬间化作九条蛟龙。

蛟龙张牙舞爪，龙须飘动，龙吻死死咬住每颗头颅的七寸，这是九婴最为致命的要害之处。

“韩文公，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周衍高声呼喊，声音中带着坚定与决绝，在天地间回荡。

大儒韩愈的白须在狂风中肆意乱舞，他神情肃穆，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处用朱砂写就的《原道》篇章。

刹那间，浩然正气如旭日东升，光芒万丈，将毒首喷吐的紫雾照得无所遁形。

更为惊人的是，那些毒雾中的冤魂，每个被九婴吞噬的生灵，都在这浩然文气中显出身形。

他们面容悲戚，发出阵阵哀号，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冤屈。

“尔等听真！”

韩愈的声音震动山河，传遍四方。

“诛此獠者，可入文庙享千秋香火！”

此言一出，十万冤魂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原本被九婴操控的他们，突然调转矛头，紫雾反卷向九婴本体。

毒首发出凄厉惨叫，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恐惧，鳞片在因果反噬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血肉，场面惨不忍睹。

周衍的禺疆神目看穿要害，弱水蛟龙趁机钻入毒首咽喉，从内部开始冰封，寒意迅速蔓延，毒首的身体逐渐被冰层覆盖，生机渐渐消逝。

“师尊，该收场了。”

周衍突然对着人首冷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

左手亮出从密库取得的封神榜残卷，封神榜残卷上沾染九婴毒血的朱砂字迹突然燃烧，火焰呈诡异的墨绿色，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玉鼎真人寄居的那颗头颅顿时扭曲变形，玉鼎真人的声音带着震惊与愤怒传来：

“你竟敢用为师教的焚符术......”在燃烧的火焰中，三百年前的真相缓缓浮现。

封禅台下的密室，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仿佛是一座被遗忘的地狱。

玉鼎真人正将湿婆符印刺入昏迷的司正眉心，司正毫无反抗之力。

任由毒液顺着血管蔓延，身体逐渐被邪恶力量侵蚀。

而本该镇守泰山的武则天，那时还只是一个捧着丹炉的才人，面容青涩，眼神中却透着不甘与倔强。

她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在等待着什么，那眼神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原来你才是第一个容器。”

周衍的判官笔点向人首天灵，眼神坚定。

“现在，物归原主吧。”

禺疆神核轰然炸裂，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弱水从周衍每个毛孔喷涌而出，将他笼罩其中。

周衍的右臂彻底妖魔化，鳞片化作锋锐的冰刃，寒光闪烁，透着无尽杀意；

而左半身却在韩愈用《正气帖》维持的文气中，保持着人形。

这是他最后的清明所在，在这混乱与邪恶的力量交织中，坚守着最后的正义。

九婴的九颗头颅同时发出哀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若一曲死亡乐章，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缠绕不同神力的首级开始互相吞噬，场面混乱而血腥，仿佛是一场疯狂的末日狂欢。

湿婆之眼企图用梵文控制暴走的妖力，神秘的梵文在其周围闪烁。

然而，却被克苏鲁触须反向侵蚀，克苏鲁触须如灵动的藤蔓，迅速缠绕住湿婆之眼。

黑色的黏液顺着触须滴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周衍看准时机，将全身力量灌注到冰刃之中，口中高呼：

“这一刀，为钟馗！”

“这一刀，为岳飞！”

“这一刀......为天下苍生！”

随着三声高呼，三道凌厉刀光闪过，水首、毒首、雷首应声而断。

断首带着血雾飞起，重重落下，溅起一地的血水。

残存的首级疯狂挣扎，因力量失衡，再难重组。

它们的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在见证着自己的末日来临。

韩愈的浩然正气化作牢笼，将九婴本体镇压在泰山龙脉之上。

泰山龙脉微微震颤，似在回应这股力量，仿佛在诉说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当最后一缕妖气消散时，朝阳恰好跃出云海。

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一丝生机，仿佛是对这场惨烈战斗的慰藉。

周衍跌坐在龟裂的封禅台上。

右臂鳞片正在文气灼烧下剥落，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肌肤，那是他战斗的勋章。

韩愈的白袍染满金血，手中《师说》卷轴只剩焦黑的残页。

那是他战斗的见证，记录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还没结束......”

大儒突然咳出内脏碎片，声音虚弱却透着焦急。

“看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被斩落的湿婆之眼正在血泊中重组，诡异的光芒闪烁，仿佛预示着邪恶力量的卷土重来。

更可怕的是，泰山脚下的青州城上空，九道与九婴同源的妖气正在升腾。

妖气如滚滚浓烟，直冲云霄，遮蔽了阳光。

每道妖气中，都浮现出镇妖司高层的面容。

他们面容扭曲，眼神空洞，仿若被邪恶力量操控，成为了黑暗的傀儡。

周衍的游奕令突然自发飞向半空，令牌表面浮现出武则天扭曲的面容。

女帝的九旒冕已然破碎，只剩几缕丝线挂在上面，额间睁开的第三目流淌着黑血，显得格外狰狞。

武则天的声音虚弱却急切：

“周爱卿......快逃......”

话音未落，整座泰山突然剧烈震颤，山体摇晃，石块滚落，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在封禅台最深处的裂隙里，半截共工脊椎骨正在苏醒，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那气息仿佛能撼动天地。

而缠绕其上的克苏鲁触须表面——

赫然浮现着本该被消灭的九婴妖纹，妖纹闪烁着诡异光芒，似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一场更为可怕的灾难或许正悄然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