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想不起来以前发生的事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梁君诺面露难色,“大夫,我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恢复?”
“回晋王殿下,这老夫也说不准,这种病例有几个月就恢复的,也有的可能得几年,老夫会给您开几副活血化瘀的方子,每日按时服用,老夫会定期复诊。”得到楚景沐示意以后,侍女为大夫引路去为梁君诺抓药。
大夫的脚步声渐远,厢房瞬间被静谧填满。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二人相对无言,周遭的安静好似能放大每一丝细微声响,连窗外树叶的沙沙声都格外清晰。
梁君诺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或许,楚王可以向我介绍我来萧国的使命,我想并不是单纯出游拜访对吗。”话语一出口,便在安静的空间里悠悠飘散。
楚景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闻言,他微微转过头,目光与梁君诺对视。他的眼神深邃而沉稳,仿佛藏着无尽思量。稍作停顿,才缓缓开口:“萧梁之战,梁国为求和向萧国提出和亲,晋王梁君诺是萧国选中的和亲皇子,出自梁长公主一脉,在众皇子中排行第二。”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安静的房间内回荡。
梁君诺听闻,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她轻抬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说道:“据我所知,男子二十及冠才能成婚,我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岁,难不成你们皇帝愿意为公主找一个幼童当驸马?”说话间,她微微歪头,目光紧紧盯着楚景沐,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楚景沐神色未变,依旧一脸平静,仿若对梁君诺的质疑早有预料。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波澜不惊:“圣上的意思是年不足,也可以先来萧国和公主培养感情,足年再赐婚。”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梁君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呵,表面和亲,实则为质。”那笑容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清冷与坚毅。
楚景沐看着梁君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微微点头,应道:“晋王聪明。”
再次想起这件事,已是第二天晚上。夜空被乌云捂得密不透风,星月隐匿,恰似她的记忆,被层层迷雾笼罩,寻不到起始与终结的头绪。梁国地处北方,气候素来寒凉,可依楚景沐所言,她理应自幼在梁国成长。但在她记忆深处,那个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山庄,无论从哪一方面去考量,都决然不会坐落于梁国的疆域之内。
次日清晨,阳光才刚刚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便有一行人匆匆赶来。为首之人手持礼帖,神色恭敬,高声宣道,梁君诺需进宫面圣。与此同时,身后众人鱼贯而入,抬着几个精致无比的雕花箱子。待箱子一一打开,只见里面满是华服丝绸、刺绣镶边。不仅如此,还专门来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宫女,她们动作娴熟、手脚麻利,迅速围拢到梁君诺身旁,开始为她梳妆打扮。有的手持梳子,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有的拿起眉笔,仔细地为她描绘眉形;还有的挑选配饰,精心地为她搭配。
一番忙碌之后,梁君诺站到了铜镜之前。镜中的自己,身着裁剪合身的公子长袍,面料顺滑,纹理细腻,腰间束着一条玉带,更衬得身姿挺拔。头发被整齐地束起,头戴一顶玉冠,眉眼之间,英气与清秀并存,原本的女儿柔美在这一身装扮下,巧妙地转化为一种俊朗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位风姿绰约、清秀俊美的少年郎,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