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回忆后,月君珏这才感觉到自己仿佛睡在无比冷硬的地方,正以为自己可能是被流丰给阴了,于是立马睁开眼。
咦,是个山洞。月君珏心中想着,而后一转头就看到后面的大石块上正躺着个人,想来是他救了自己,观那人的衣着,显然不是流丰。难道他真的看错人了,昨夜流丰丢下自己然后跑路了?
月君珏悄然走近这才发现,这个男子生得格外妖冶,即使睡着了也挡不住他那充满侵略性的上好容颜。突地,月君珏的目光落在了他头顶的一双银色毛绒耳朵上。
月君珏正要再凑近些,却发现那对耳朵已然消失不见,那人也已经醒过来,一双蓝色眸子正戏谑地盯着自己。
“是不是觉得小爷生得俊美无双?因此看入了迷?”
云祁弯着桃花眸,懒懒说着。心想,这家伙不凶的时候似乎愈发俊了,不过定然还是自己更好看,在狐族,美貌便是他们的尊严!
“你……是妖么?”
月君珏不答反问,心中开始思索眼前人的身份:蓝色的眸子,而且方才他头顶的那分明是兽类的耳朵,似乎是狐狸耳朵!
“妖?那种低等兽族也配与小爷相提并论?小爷乃是狐仙,云狐山上灵力至高的狐仙,懂吗?愚蠢的凡人!而且妖族,怎么可能会有小爷这般的美貌!罢了,看在你只是个无知凡人的份上,小爷不与你计较,就不必致歉了。”
云祁暴跳如雷了一会,而后又故作大度地自顾自原谅了月君珏,这奇怪的行为让月君珏觉得有些想笑,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因为从未见过狐仙这等的存在而感到分外有趣,也或许是好久都没有这般放松思绪真正正开怀大笑过,此时的月君珏笑得停不下来,眼角都笑出泪来,眼尾微微泛着淡淡的红。
直到头顶被一根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他才吃痛的停了下来。
“唔,狐仙大人。”
“你这人族竟敢笑话我!”
云祁觉得自己的威严不复存在,此时生气的表情同被拔了胡子的陶无没什么区别了。简直是愤愤不已!
“不是的,朕只是许久没有遇到这般有趣的事了。”
习惯性的月君珏以朕自称。
“朕?是何意,是你的名字么?”
云祁不明白
“不,这是代表着我的身份的自称,朕乃沧月国的皇帝。”
“原来是人界的小皇帝,难怪穿得如此奢靡俗气,白白浪费了你这一副好皮囊。”
云祁故意投去鄙视的目光,其实他才不会说,他偏是钟爱这样亮闪闪的物什呢!
“不,这一切皆是无奈之举。国已残破不堪,家中也再无亲人。自父皇母后葬身火海之后,那些皇叔虽表面上遵照遗诏扶持我登上帝位,但实际上从未赋予我真正的权力。
日复一日,他们派遣专人引领我流连于青楼与赌坊之间,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却不曾传授丝毫治国之术。
更有甚者,屡次在膳食中下毒、暗中派遣刺客企图夺取我之性命。他们渴望我永远沉沦于荒淫无道之中,甚至每分每秒都在密谋着如何终结我的生命。”
或许是因着云祁投来的轻视目光,见惯了百姓失望神情的月君珏,在这一回未能如往常那般表现得无所谓,反而是不知不觉地就袒露了多年来的心声。
他一直隐忍,蛰伏,甚至刻意去迎合他们所期望形成的废物模样,可如今死里逃生后才发觉,他好恨,他已经对那些所谓的血亲恨之入骨!此刻他一边说,一边紧紧握拳,极大的隐忍使他的指甲都镶嵌进了血肉,直到血液低落在脚底的树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