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一处幽静的居所内,云娘对着铜镜,全神贯注地练习苏夜垂眸的神态。此时,窗外夜色静谧,月光如水,洒在窗前,仿若给这小小的房间披上了一层银纱。云娘身着与苏夜相似的服饰,极力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仿若着了蒙。可越是模仿,心中就越是焦虑,仿若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泥潭。
在一次用力过猛的动作中,她竟撕烂了袖口靛蓝滚边。看着那破损的滚边,云娘愣住了,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她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坏了大事?”
她的心中满是担忧,仿若惊弓之鸟,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这深夜,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试图弥补这可能致命的失误,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能在这无尽危险中生存下来。
七日后。
一道明黄圣旨如金色闪电划过朝堂,打破了各方势力微妙的平衡。传旨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殿下贤明仁厚,今户部尚书司徒镜之女司徒雪姑娘品貌端庄,二人情投意合,特赐婚苏夜未太子良娣。择良辰完婚,以昭皇恩浩荡。钦此!”圣旨落地,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众人目光或惊或妒,交头接耳之声瞬间如潮水涌起。
司徒府率先忙碌开来,红灯笼挂满庭院,宛如熟透的红果,喜庆至极。仆人们穿梭如织,搬着一箱箱珍稀珠宝、绫罗绸缎,那精美的绣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司徒镜站在府门台阶上,指挥若定,眼神却透着几分阴霾,心中暗忖:这苏夜嫁入东宫,将来入主后妃,我总算先下了一步妙棋。口中却高声催促:“手脚麻利些!莫误了大婚吉时,这可是小姐的终身大事。”
东宫更是一片热火朝天,朱红的宫门敞开,似要将所有的喜悦吞噬。宫人们精心布置着每一处殿堂,龙凤喜烛粗如儿臂,雕龙画凤的床榻铺上了金丝锦被,每一针每一线都绣满了吉祥。太子身着华服,在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宫门方向,眼中的欣喜与急切仿若要溢出来,喃喃自语:“苏夜,很快你便是孤的良娣,此后余生,孤定护你周全。”
大婚前夕,夜色深沉如墨,乌云遮蔽了星月之光,仿若要为这对苦命鸳鸯遮掩。苏夜身着素色罗裙,趁守卫换岗间隙,如灵巧的猫鼬般溜出东宫。她脚步匆匆,直奔听雪楼而去,一路上寒风撩起她的发丝,似在低语着她的哀愁。
听雪楼内,烛火昏黄摇曳,唐临独坐窗前,对着月光下的佩剑发呆。听闻熟悉的脚步声,他猛然回身,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苏夜推门而入,发丝凌乱,眼眶泛红,未等唐临开口,便扑入他怀中,泣不成声:“唐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了……明日我便要嫁与太子,可我心里只有你,在这之前,我想把自己给你。”她的声音颤抖,饱含着绝望与深情。
唐临身体一僵,双手下意识地抱紧她,却又触电般松开。他凝视着她,眼中泪光闪烁,嘴唇颤抖:“苏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可我不能这么做,你嫁入东宫,虽身不由己,但那是能保你平安的地方。若此刻我图一时之欢,只会害了你。”
苏夜摇头,眼如无辜幼鹿眸湿润,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不,唐临,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哪怕只有这一夜……”
唐临轻轻但坚定地推开她,为她理了理发丝,强忍着心痛挤出一丝微笑:“苏夜,你值得更好的人生。我会一直在暗处守望着你,只要你幸福,我便满足。这东宫之路虽艰险,可太子对你一片痴心,他是储君,他能护你。你莫要再为我犯险,好好活下去。”
“不管我在什么位置,我苏府的血仇,你寒光阁的血仇,我们都要携手并肩,报仇血恨,”苏夜泪如雨下,望着他决绝又深情的模样,终是这样开口。
“好。我们约定。我永远保护你,我们共报此仇。”唐临也泪眼婆娑,二人最后只深情相拥,便决然而去。
此时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棂“嘎吱”作响,似在为他们的离别悲歌。
大婚当日,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仿若为这场盛典镀上金边。京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百姓们涌上街头,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如海浪翻涌。红色的地毯从东宫一路铺至皇宫正殿,两侧鲜花簇拥,芬芳四溢。
东宫门口,太子身着大红喜袍,金线绣龙威风凛凛,头戴玉冠,面如冠玉,眼中的笑意与痴缠藏也藏不住。他跨上高头白马,缰绳上的红绸随风舞动,仿若燃烧的情丝。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喧天,唢呐声欢快激昂,震得人耳鼓生疼。这比他迎娶正妃那天恐怕不遑相让。但太子妃此刻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太子去,而今后,有的是时间和太子良娣斗。
苏夜凤冠霞帔,金饰叮咚,妆容绝美却难掩眼底的落寞。她被搀扶上花轿,轿帘落下的瞬间,目光透过缝隙望向远处,似在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皇宫正殿内,宾客满堂,达官显贵们身着盛装,言笑晏晏,可这热闹在唐临眼中却如针般刺目。他隐在殿外角落,一袭黑衣融入暗影,目光紧锁苏夜,看着她与太子拜堂成亲,看着太子温柔地牵起她的手,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喃喃低语:“苏夜,愿你此后一生顺遂,我唐临……就此别过。”说罢,悄然转身,没入黑暗,唯有风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仿若被这盛大的繁华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