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话:充满执念的爱

王小二盯着房东大娘逐渐冰冷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七天,等我回来……”大爷那扭曲的笑容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王小二猛地想起《玄真箓》里“尸变七日回魂”的记载:僵尸头七必返魂归位,需食至亲阳气才能彻底化形。分明是大爷将他视为了“借阳”的宿主。

他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但他还是强撑着爬上了阁楼。一进入阁楼,他便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倒在床边,伸手胡乱地摸索着,终于抓到了枕边那本已经泛黄的《玄真箓》。

他翻开书页,手指颤抖着,一页一页地翻找着,直到翻到了“斩尸篇”这一页时,书页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样,自动停了下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书页上用朱砂批注的文字在黑暗中渐渐显形:“僵尸眉心有阴魂所化尸核,破之则僵立。”

他的目光顺着文字往下移动,看到了下面用鲜血画的一个简易阵法图。这个阵法图虽然简单,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他在密室里见过的“逆乾坤阵”的残页!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震耳欲聋,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王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他的手本能地摸向床头柜,想要找到一些可以让他安心的东西。

当他的手触碰到床头柜上的土地公像时,他突然感觉到土地公像的表面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他定睛一看,发现土地公像上原本就有的裂痕里,竟然还残留着几星微弱的金光。

这几星金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王小二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希望。他突然想起了奶奶临终前对他说过的话:“土地爷管着人间的烟火气,最克阴邪。”

想到这里,王小二毫不犹豫地扯下了脖子上的玉佩,用红绳将土地公像的碎块紧紧地绑在了胸前。在绑的过程中,碎瓷片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渗进了土地公像的裂痕里。

令人惊奇的是,当鲜血渗进裂痕的瞬间,那几星原本已经黯淡的金光竟然又微微亮了起来,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滋养一般。

子时将至,楼道里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有人用膝盖砸着楼梯。王小二深吸一口气,将《玄真箓》塞进怀里,摸出打火机和半支从便利店买来的蜡烛。烛光映出他苍白的脸,左眼棕瞳与右眼蓝瞳在光影中交替明灭,正是“阴阳眼”全开的征兆。

僵尸撞开阁楼门的瞬间,王小二已翻身跃上天台铁梯。那具佝偻的躯体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脚踝以180度弯折着,膝盖骨直接撞在台阶上,却毫无痛感。它胸口处的豁口还在渗黑血,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深深的血印。

“逆乾坤阵!”王小二在天台中央急退三步,用咬破的指尖在积水里画出阵法。暴雨冲刷着血符,却让金光愈发耀眼——原来阵眼就在他胸前的土地公像碎块!僵尸踏入阵中瞬间,周身血雾被金光吸扯,露出眉心处核桃大小的黑色晶核,正是《玄真箓》里记载的“尸核”。

玉佩突然剧烈震颤,绿光如剑般射出。他狠下心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佩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绿光与金光在阵中交汇,如同一把光剑刺向尸核。僵尸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尖啸,枯槁的手掌突然变长,指甲化作三尺长的骨刀,劈向王小二面门。千钧一发之际,王小二抓起裹着土地公像碎块砸向尸核。

“咔嚓!”尸核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僵尸的动作骤然僵硬,所有关节发出碎裂般的脆响。王小二趁机扯出提前准备的绳子,将僵尸捆在生锈的晾衣杆上。

最后一道雷劈下时,王小二将《玄真箓》按在尸核上。书页自动翻到“五雷天罡咒”,泛黄的纸页突然变得血红,每一个字都化作雷火,顺着他的指尖涌入晶核。僵尸的身体开始崩解,恶心的躯干碎成齑粉,露出里面早已腐烂的骨架,眉心处的晶核“砰”地炸开,溅出的黑血在暴雨中化作万千飞蛾,被金光一一焚尽。

天蒙蒙亮时,暴雨停了。王小二瘫坐在天台,胸前的土地公像碎块已完全裂开,露出里面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他自己的。玉佩不知何时掉在脚边,上面的绿光褪尽。

楼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却不是冲他而来。便利店老板脱离危险的消息在早间新闻里响起,而房东家的门虚掩着,中药味、血腥味混着雨水,渐渐散在晨光里。王小二摸出兜里的饭团,冷硬的米团上竟印着一个模糊的猫爪印——那只黑猫,似乎又消失在了镜湖老城区的晨雾中。

从此,城中村的人们发现,那个异瞳的快递员总是会在休息的时候翻看一本破旧的书籍,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深夜的时候,王小二总会翻开那本残破的《玄真箓》,上面是王小二用红笔在“僵尸篇”记下的内容:“僵尸不可怕,怕的是人心被执念困住,成了比僵尸更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