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陆明生手搭在桌子上,望向木三,似乎在疑惑木三是如何办到的。
木三也似乎看出来了,清了清喉咙,才开口道:“没错,七天,我用符纸甲兵生形,化成了那个孩童,再以我舌尖精血萦绕其上,蒙蔽了张李氏的感官,让她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不会动手。”
“但这七天也只是我预估的,或许长或许短,不管怎样都要早做准备才是。”
“而且这个红衣厉鬼不寻常,我也在这个行当很多年,可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红衣厉鬼,只怕到时发现了那个孩童是假的,那就更不好办了。”
渐渐的,木三表情变得凝重,在想着如何是好。
而在陆明生看来,这件事只是众多不寻常的事情中的一件罢了。
但是那厉鬼确实厉害,连自己的“嚼鬼之术”也压制不住她,之前的几只画皮鬼在他的“嚼鬼之术”下全然动不了一分。
自从获得此术后,他就明白,这份术法可以对鬼物产生一种天然的压制,仿佛天敌一般。
而那红衣厉鬼或许被压制,也怕,但是却有股奇怪的力量抗衡中着“嚼鬼之术”。
他忽然想起,红衣厉鬼之前来到自己屋中时和在水中之时,全然是两种实力。
“难道……”
陆明生思索着,不由又想起明清河底那处的黑气聚集点:“与这个有关?”
可是陆明生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摇摇头,将一些想法对着木三讲了出来:“你有没有觉得这红衣厉鬼在水中的实力比在岸上要强些。”
“强些?”
木三摸着下巴,眼睛微眯,缓缓开口:“好像是这样,我虽然没与红衣厉鬼在岸上直接接触过,但是我间接的感受到了她的阴气,可以窥见一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在水里的时候,两相比较,确实不一样。”
“既然这样的话,到时候可以试一试将她引到岸上对付,不知可否?”看见木三也有这种感受,于是陆明生说道。
“嗯……”
木三听了也稍微点头:“可以试一试,到时可以在城外布下阵法,届时用那孩童将她引来,或许可以一举除之也说不定。”
“要用那孩童?”
陆明生问道:“这样不会有危险?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嘿嘿,莫担心。”
木三那张老脸上皱纹舒开,仿佛早已有了方法,只见他手从衣袖里掏出,手掌摊开,放在陆明生面前。
“这是?”陆明生疑惑,看着他手掌上躺着的几根发丝。
“这是我从那个女童身上取下的发丝,当时就是为了留一手以做万一之备。”
木三给陆明生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说道:“红衣厉鬼虽然带走了不是自己的孩子,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仍有情感的投射在上面,到时候就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怎么做?”
陆明生开口,心里想到道木三不愧是多年的老手。
“那就要等我回去想一想了。”木三着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请等一等。”
陆明生忽然说道。
闻声,木三止步回头:“有什么事?”
陆明生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何处有鬼?”
现在陆明生发现了“嚼鬼之术”让自己的肉身变强,变强之后能承受红尘火灼烧窍穴,那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让自己增长实力的好机会。
只是以前不知道哪里有鬼,而此时此刻,木三在这,难得的好机会,正好可以问一问。
“哪里有鬼?”木三狐疑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但看向陆明生的脸很认真,不像开玩笑。旋即又想到他能扯下厉鬼一片红布,实力不错,定然有什么属于他的事要做。
于是木三想了想说道:“有鬼的地方,最多的那就是城外的乱葬岗了,那里阴气最重。”
顿了顿又说道:“要不就是一些什么横死的地方,容易撞煞的地方。再然后就是自己引鬼而来,差不多就这些了。”
木三又掏出几张符纸来交给陆明生:“这是聚阴符,用后,可以让阴气聚在周围,周围的鬼物就会来到你这。用法简单,直接用灵气灌入其中就可。”
说完木三就往外走了。
身后传来陆明生的声音:“谢过木先生了。”
木三伸出一只手,往后摆了摆,就跨过门槛走了。
“咳咳。”
木三在夜色中走着,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顿时,喉咙传来一股铁锈的味道。
他抹了抹嘴角,手上擦出几点鲜红的血迹。
木三随意在衣服上蹭了蹭,他似乎丝毫不在意,只是又干咳了几声,咽下几道口水,就大步迎着前方的黑夜走远了。
另一边,陆明生看着手上的符纸,同样黄色,只是上面的符号是一个黑色的实心圆。
他将这几张符纸收好,放在怀里,方便随时出去用。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身心也有点累了。
又昏昏睡去。
……
屏风山。
横跨青、云二州,绵延百里。
原本郁郁葱葱的绿林因为秋天的到来,而变得红胜似火,被风一吹,如浪打浪,一层扫过一层,又似起了一片火浪,席卷了整座山头。
屏风山大多为位于青州境内。
而此刻的深处,因为被风刮下的纷纷黄金树叶被一行人踩的嘎吱作响。
借着从树枝叶缝洒下的斑驳月光,在地上流淌,也在他们一行人马身上流淌。
“大人,我们好像一直在这里绕圈,怎样才能走出这鬼地方啊?”
说话的是一位捕快。
他们一行人正是安云县城的县令和捕快们。
从那日夜晚落星雨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便到了这里。
可随着不断的进入,他们愈发感到奇怪,似乎进了一个怪圈,遇到了鬼打墙一样,已经有两天了,还是没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星雨落在这里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这样。
屏风山的深处,常有山精野怪的传闻,但是没人见过,所以没什么人当做回事。
但也鲜有人进入,一是因为没有山精野怪但也有大蟒大虫,着实危险,二是因为深处曲折蜿蜒,叶落覆道,不知其踪。
如今他们就算做了很多准备,一路留下记号,也无济于事。
“不知道,深处容易迷路,但是我们也留有记号,可是我们一路行来,虽然一直在同一处绕圈,可是记号没了。”
说话的人正是安云县县令,他顿了顿:“就好像我们一直在往前走,也没绕圈,只是我们一直路过与这一模一样的地方,就好像前方每一处都是同样的地方。”
县令面色有点沉重。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精神干练的男子,是长江武馆主,他眼神闪烁着精芒,开口说道:“不是说临江府也来人了,可为何只有我们,他们人呢?这些天也该到了吧,顺着我们留下的记号也该找到我们了,还是说他们也迷路了?”
“或许进都没有进来。”县令说道。
“没进来?为何?”长江武馆馆主说道。
“还能为何?”县令看着幽深远处,“让我们做先头兵呗,他们在外观望,伺机而动罢了,都是一群精明人,呵呵。”
“那我们如何是好?”长江馆主捏了捏拳头说道。
县令说道:“我们也等。等几天,没什么消息,我们看看能不能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