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年轮惊变
- 七零逃荒:签到系统养全家
- 江雾隐
- 2464字
- 2025-04-21 20:07:16
槐花谢得反常。
苏瑶蹲在田埂上,指尖碾过提前凋零的花瓣。往常要开到谷雨的槐花,在春分后第十日突然整树枯萎,花蕊里泛着与变异麦种相同的荧光。怀表贴胸而鸣,表盘裂痕处渗出的金光,正将泥土里的麦苗影子拉得老长——那些本该青壮的茎秆,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成槐树枝桠的形状。
“苏瑶!”刘翠兰的猎户刀磕在田边石头上,惊飞两只啄食荧光花瓣的麻雀,“后山的老井冒黑水!周秀兰说井水含着麦种碎屑。”她扯开衣襟,心口的槐花刺青泛着青灰,“和1962年柱子他爹中毒时一个样。”
牛大力的铜铃铛从远处传来,混着牛车的吱呀声。他甩着缰绳从山道冲下,车板上堆着半筐麦穗:“西北坡的麦田全倒了!麦穗里裹着碎怀表零件,和勘探队留下的罗盘一个纹路。”
苏瑶猛地起身,怀表指针正在逆时针跳动。她摸到裤兜的槐花吊坠,背面的“血脉相连”四字不知何时变成了“时轮倒转”。去年冬天埋下的天仓种,此刻正从土壤里探出紫黑色根系,与老槐树新生的枝桠形成诡异的呼应。
“公社通知!”张主任的蓝布衫沾满尘土,手中的红纸在风中哗啦作响,“县革委会派工作组下周进驻,说是要‘彻查永固仓特务事件’。”他避开苏瑶的目光,鞋底碾过一片荧光花瓣,“勘探队队长临走前留了句话——‘地脉齿轮已经松动’。”
周秀兰的银针突然从药箱飞出,钉在苏瑶面前的树干上:“脉象不对。”她盯着苏瑶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老槐树年轮相同的纹路,“你和地脉的共振在增强,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密道爆炸时。”
短句在田间炸开,惊起一群灰雀。苏瑶摸着树干上的新刻痕——昨夜她明明看见五株新芽长势喜人,此刻却爬满类似甲骨文的符号。怀表突然停摆,表盘中央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时间刻度:1903年4月19日,正是县志记载老槐树首次开花的日子。
“他们要挖老槐树。”苏瑶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她想起勘探队队长的罗盘,想起十二座罗盘崩碎时映出的未来画面——鹰嘴岭的土地裂成十二瓣,每一瓣都刻着不同年代的守种人墓碑。
刘翠兰的刀重重劈进树旁土堆:“当年柱子他爹就是被诬陷成特务!”她转头望向张主任,“你爹的槐树皮地图,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一天?”
张主任的喉结滚动两下,从怀里掏出半块焦黑的罗盘碎片:“勘探队撤离前,我在吉普车上捡到的。”碎片边缘刻着“天仓五斗,缺一不可”,正是密道石壁上的残句,“他们没拿走全部罗盘,留了这块给我们。”
牛大力突然指着老槐树顶端:“看!”五枝新芽的顶端,不知何时结出了十二颗晶莹的槐豆,每颗都映着不同年代的画面:1903年守种人埋下初代种子,1962年粮库爆炸的火光,还有2025年苏瑶现代公寓的台灯。
“是地脉记忆。”苏瑶接住坠落的槐豆,豆荚裂开的瞬间,她听见了祖母的声音:“当槐豆落地,双生世界的齿轮将不再受地脉约束。”这是1962年爆炸前,祖母塞进她襁褓的最后一句话。
周秀兰的药箱突然打翻,银针全部指向老槐树根部:“地脉核心在收缩!”她望向苏瑶,“你上次注入核心的种子,正在被某种力量排斥。”
山道上传来汽车轰鸣,三辆吉普车载着红袖章的人转过弯。张主任迅速藏起罗盘碎片,牛大力握紧了猎弓,刘翠兰的刀在掌心磨出火花。苏瑶看着领头者胸前的地质勘探徽章,突然想起勘探队队长临走时的眼神——那不是敌意,而是某种隐秘的警示。
“鹰嘴岭全体村民听着!”工作组组长下车时摔了搪瓷缸,“奉上级指示,永固仓遗址属国家重点保护项目,任何人不得靠近老槐树三丈内!”他的目光扫过苏瑶胸前的怀表,“尤其是外来人员,涉嫌勾结特务势力,立即接受审查!”
苏瑶的怀表突然发烫,表盘裂痕里渗出的金光,竟在工作组的吉普车上映出1962年的场景:年轻的勘探队长父亲,正将最后一罐天仓种塞进老槐树树洞。现实与记忆重叠的瞬间,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工作组,不过是六十年前地质队的延续。
“我们是来保护种子的。”苏瑶向前半步,吊坠在阳光下划出银弧,“老槐树是地脉的根,挖了它,整个鹰嘴岭的土地都会沙化。”
组长冷笑:“少来封建迷信这套!”他挥手示意队员架起测绘仪,“三天内移走老槐树,县革委会要在这里建粮食展览馆。”
牛大力的铜铃铛响得几乎要崩断:“你们动一下试试!”刘翠兰的刀同时横在胸前,刀刃映着测绘仪的反光,恰好照见仪器底部的槐花刻痕——与守种人刺青一模一样。
苏瑶突然按住牛大力的弓臂,她看见老槐树根部的荧光在聚集,五株新芽的根系正与自己手腕的纹路同步跳动。怀表此时重新转动,指针指向1903年与2025年的重叠刻度,而工作组带来的测绘仪,不知何时被槐豆汁液黏住,镜片上浮现出“种脉断,地轮停”的血字。
“让他们测。”苏瑶低声说,“地脉会告诉他们真相。”
测绘仪接触地面的瞬间,老槐树突然发出蜂鸣,十二颗槐豆同时炸裂,在半空拼出1903年的地脉图。工作组员们惊呼着后退,只见每处守种人祖坟下都泛着金光,与老槐树形成完整的星图——那是天仓种扎根六十年的证据。
组长的脸在金光中青白交替,他突然注意到苏瑶腕间的红绳,与自己亡父遗留的吊坠红绳材质相同。“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第一次发颤。
苏瑶没有回答,只是将槐花吊坠按在老槐树的刻痕上。树皮应声裂开,露出1903年守种人埋下的铁盒,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本日志,每本封皮都写着不同年代的守种人名字。当她翻开1962年那本,掉出的照片上,年轻的祖母正与勘探队长的父亲并肩站在老槐树下。
“六十年前,你们的父辈共同守护着地脉。”苏瑶将照片递给组长,“现在轮到我们了。”
吉普车上的测绘仪突然爆发出蓝光,镜片上的血字变成了“槐豆落地之日,双生世界归一”。苏瑶知道,这是地脉给出的最后警示——当十二颗槐豆全部凋零,两个时代的齿轮将彻底重合,而她必须在那之前,让天仓种的根系穿透六十年的冻土。
暮色漫过鹰嘴岭时,工作组默默收起了设备。苏瑶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张主任将罗盘碎片埋回根部,牛大力用猎弓在树干刻下新的守护符文,刘翠兰把猎户刀插进地脉入口。周秀兰的银针在槐豆光影中穿梭,为每株麦苗注入艾草汁液。
怀表在此时轻响,苏瑶看见表盘里的自己,既穿着1970年的粗布衫,又套着2025年的白大褂。她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守护战,早已不是个人的抉择——当槐花第二次盛开,当槐豆再次挂满枝头,新一代的守种人,会在年轮的裂缝里,接过属于他们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