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要过圣诞节,窗外飘起了雪花,那是初雪,课间操因此取消。
我站在教学楼门口,欣赏着218年的初雪。
后来去外地城市工作后,就几乎没见过雪,再见时,我静下心来带着几分欣赏,曾经的焦急毛躁都抛之脑后。
一下雪就格外冷,我将手揣进棉衣兜子里。
“站着干嘛呢。”谢靖阳的声音靠近,他这种人欣赏不来美景,我也懒得搭理。
“已经两年没下过雪了。”颜致兴凝望着苍白渲染的校园,他冷眸似乎能够融进冰天雪地,透过他的眼睛,像是能看到白茫茫的边际。
“下雪有啥好玩的,冷得要死,还影响我打球,哎还是回班睡觉吧。”他姿态懒散,大步跨着回了班。
我注视着男孩的侧颜,他的眼睛里只有淡淡的微光,没有一点对这世界美好的憧憬,好像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颜致兴,你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笑吗?”
面对我的询问,他视线转向我,我杏眼如水般清澈,仿佛能够被一眼看穿,不像他,似乎都是伪装。
“只是没有什么能让人快乐的瞬间。”他回答的淡然,像个木头。
人怎么会没有快乐的瞬间呢?他关注到我轻微皱眉疑惑他这番答复。
“快期末考试了,我得复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就好。”
我点点头,凝望着他随即离开的身影。
雪花飘的越来越大,枯草坪上盖了一块白布,看这形势,这雪恐怕要堆积些时日了。
圣诞节之后也就是元旦,学校一直有元旦晚会的活动,该去参加表演的,都已经在筹划彩排节目了。
先前那一次,记得提前一天就在售卖晚会现场的门票,同学们都在骂着,但银幕的现场直播画质还是太模糊,这一次,我倒是要去现场瞧瞧。
平安夜这天,路面上已经被雪覆盖,趁着课间时候,我翻出书包里提前备好的平安果,分别送到颜致兴,夏璐和谢靖阳的座位上。
每个小盒子里有糖果,还有我给每个人的祝福,待我回到座位上时候,发现抽屉里藏着四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我将其打开,一个粉色盒子平安果周围是满满的糖果,里面的粉色便签写着:小仙女圣诞快乐,夏璐。
另一个普通的纸盒子里只有个平安果,和几根棒棒糖,这一看就是谢靖阳的手笔。
还有个粉色圆形铁盒子里,是星星纸铺着,有平安果和灯带,便签上工整的字迹:圣诞快乐,祝你平安顺遂,颜致兴。
我顿了顿,此人并不是个无情的,反之,他有感情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也有仪式感,懂得关心周围人。
但由于他欠缺表达方式,也同时不近人情,也导致我们目前还不是太过熟悉,只怕是强行戳中心事,会让我们更加生疏,那任务还是急不得。
而至于陷害许雯的人,她自己都一头雾水,如何让我来看破这一切。
最后一个平安果,我没想到是许雯给我的,顺风顺水,平安喜乐。这两句祝福语,她最近也变了很多,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倒是周晓雪,已经脱离轨道,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我拿去那枚平安果,才注意到底下的纸条,我将其摊开,那是那几个论证问题的摘抄。
脑海中闪过什么,似乎是许雯被抓到作弊的那场政治试卷上的包含题型,后面的考试并没有提及那些内容。
我瞟了她一眼,她神色淡定中有一丝慌乱,这东西估计费了不少劲才“拿”回来。
这字迹,我看着眼熟,倒是和我的字迹有几分相似,第一眼我差点认错,以为是自己无意中的摘抄,但仔细看,我字迹笔锋重,而这字迹笔锋轻,又像是故意写的很小,应该和我一样,也喜欢写大字。
我心里一阵凉意,回想着与夏璐的那些经历,我清楚的记得,她的字迹与我一直很相似,那还是一次我问她借笔记时候的偶然发现。
不敢置信,绝对不可能是夏璐的,她图什么呢?我一时间只联想到会不会还有人与我们字迹相似,即使直觉告诉我真相就在眼前。
“夏璐,有人找你。”
夏璐在座位上整理笔记,瞧见女孩的身影晃悠悠站在前门,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本,走出门外。
“怎么了紫秋?”
“我想借你的政治书用下,等下节课老师要查笔记。”
林璇每周都要我们上交书本检查随堂笔记有没有做,预习有没有痕迹,八班也是林璇在教,她也清楚,她没多想,连忙回去拿来课本。
“你先拿去用吧,最好写点,我怕到时候几个班一起上交。”
“谢谢你夏璐。”
“谢什么谢啊,你的平安果我也收到了。”她朝我比心,我笑笑,热情的回应。
然而当我翻开课本的那一刻,心凉了一大截,同样的文本才好对比,那字迹只能说一模一样,笔锋用力方式,笔墨轻重都能够完全重合。
那么如果是她,难不成目的就是为自己出口恶气?如果是这样,我只会觉得她冲动鲁莽,但只怕是她本意不在帮我。
倘若如此,我又该怎么同许雯坦白,是我的好朋友所为,我现在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我需要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每一步,这每个任务都直戳我心,不管别人怎么承受,我算是承受不住了。
夜晚我盯着屏幕上的聊天页面本想告诉谢靖阳,但出于那二人的关系,还是算了。
翌日一早,积雪被铲到路两侧,也不算难走,但只怕过两日就该都结冰了。
“紫秋。”我闻声回眸,是夏璐,碰巧在校门口遇见。
“你等我下,我买个早饭。”她掏着怀中的现金,递给一旁的手抓饼铺老板,“加蛋加肠。”
我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心情不好吗?”
在她眼中我只是情绪不太对劲罢了。
“起床气而已,太冷了,还没缓过来。”我慢慢缓过状态,她也没当回事。
“好了你的。”她接过饼,将其揣进口袋,不然没两步就凉了去。
我与她并排走着,幸好高一教学楼离得近,没走几步就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