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论

“苏絮窈我拥有通灵之体,我能超度亡灵,自然能看到他们生前的记忆。”苏眠棠缓步走近,语气阴冷而笃定:“父亲从母亲怀孕后就一直偷偷给她下药让母亲的身体愈发虚弱,本来母亲肚子的那个孩子是可以生下来的,本来母亲不会一尸两命,也不会大出血。是柳姨娘!她被父亲安排进接生婆中,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生不下孩子难产而亡。”

“母亲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那群接生婆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一点一点丧失生机。就连母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胎死腹中!”

苏絮窈的身体微微一晃,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她的声音有些发涩:“不会的,父亲那么爱母亲,不会的………”

苏眠棠嗤笑一声:“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母亲生前可是名动帝都的贵女,父亲是翰林院太傅,如果父亲没有娶了母亲,你认为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一切不过是利益驱使,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更何况他要是真心爱母亲,他不会对着自己爱妻生下的孩子不管不问,我也不会被送往义庄,你我也不会分开十二年,醒醒吧苏絮窈!”

苏絮窈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她却浑然不觉。如果苏眠棠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这十二年为博得父亲的夸赞付出的算什么?!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苏眠棠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上,轻声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边是自己的母亲,另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倘若父亲真的害死母亲,她绝对不会放过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尽管她叫了十几年的父亲,可母亲就是母亲,谁都无法代替的存在。

苏眠棠冷笑一声,转身看向窗外那片开得正艳的桂花树,眼神锋利如刀:“你若不信当然可以查个明白,母亲的死因真相究竟如何,总要有个交代。”

苏絮窈沉默,抿了抿唇。

苏眠棠直视着她,“你有能力去查,可这么多年你却没有,你在害怕对吗?”

苏絮窈沉默。

“不要害怕,你应该看清这群虚伪的人,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苏眠棠咧嘴一笑,那面容阴沉。

苏絮窈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与苏眠棠并肩而立。她望着远处的天空道:“可若是父亲真的知情,甚至参与了其中,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你会有意外之喜的,苏絮窈。”

这个意外之喜可是会颠覆你的整个认知。她真的好期待苏絮窈查到真相的那天。那天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与此同时,柳姨娘的院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皓哥儿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柳姨娘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额头,眼神却是一片阴郁。

“姨娘,您怎么还不睡?”苏浣溪揉着眼睛走进来,声音软糯糯的。

柳姨娘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苏浣溪招了招手。“小溪,过来。”

苏浣溪乖巧地走过去,依偎在柳姨娘身边,一双大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她。“姨娘,您是不是累了?”

柳姨娘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没事,娘亲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苏浣溪小手抓着柳姨娘的衣袖。“二姐姐为什么要那么说?皓哥儿明明长得更像姨娘,怎么能像父亲呢?”

柳姨娘苦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有些人,就是喜欢挑事,故意让人难堪。”

苏浣溪嘟着嘴,满脸委屈。“可是我见二姐姐真的很和蔼可亲,没想到二姐姐竟然为难姨娘。”

柳姨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告诫。“小溪,记住姨娘的话,在这府里,表面上的好未必是真的好。有些人,表面上对你笑嘻嘻,背地里却在想着如何害你。”

苏浣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不亲近二姐姐了,二姐姐坏。”

从小姨娘就教导她不要夸弟弟长得像父亲,要夸弟弟长得像姨娘,当时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长得像父亲不好吗?后来有客人当着母亲的面提了一嘴,母亲的脸色就变了,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样子,当时我很害怕。

姨娘,母亲是不是又要对咱们使坏了。”

苏浣溪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困惑。

柳姨娘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没事的,姨娘会保护你的。别怕。”

自古以来后宅大院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都是为了得到老爷的宠爱而争风吃醋,自从她嫁给老爷也有十年了,她见惯了后宅上不了台面的计谋,一切都是为了争宠。她原本以为自己活成一个透明人就能在后宅中安度晚年,没想到后宅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阴险。若有来世,她定当不嫁入富贵人家,不如普通人家平淡。

月明星稀,鹊南阁,周氏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眼神阴沉如水。她的贴身丫鬟春桃小心翼翼地端上一盏热茶,低声道:“夫人,您消消气,喝口茶吧。”

周氏接过茶杯,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盯着杯中的茶水,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秘密。“春桃,你觉得皓哥儿长的与老爷有几分相似?”

春桃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奴婢眼拙,二公子长的与老爷有三分相似,”

春桃小心翼翼的回答,府邸里谁都知道夫人不喜与老爷长的像的孩子,二小姐今日这话,可是将柳姨娘往火坑里推。

周氏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蠢货!明眼人都能看出皓哥儿长的比砚舟还像老爷。”

以前她从未发觉,今日苏眠棠那个丫头提了一嘴,她越看皓哥儿越觉得皓哥儿长的与老爷年轻时相似。

春桃不敢接话,只能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

周氏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穿过庭院,落在那座偏僻的院落上。“谁都不能夺走老爷对砚舟的宠爱!”

春桃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