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门牌

我蹲在幸福公寓的楼梯间，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离谱的订单，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2050年量子速食，备注：这次记得带充电宝，阿强。”

充电宝？量子速食？这都什么跟什么？

最诡异的是那个名字——阿强。

物业老张头说，二十年前404号房火灾里消失的租客，就叫阿强。

我揉了揉脸，决定先干点正常人该干的事——给客服打电话。

“您好，平台客服为您服务。”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女声。

“我要投诉！”我压低声音，“你们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一直给我派根本不存在的订单！”

“先生您别急，请问订单号是？”

“NF404，还有之前那个NF404，以及更早之前的NF404！”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过了足足十秒，客服小姐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先生，我们系统里……没有NF开头的订单编号。”

客服中心的监控画面上，林小北的通话记录显示为“无此号码”。

而他的手机屏幕上，那条2050年的订单正缓缓变化——

备注栏里多出一行小字：

“别问了，他们查不到的：）”

我盯着那行新出现的字，后背一阵发凉。

这破订单居然会自动回复？！

正发愣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一条接一条消息往外蹦：

“阿强拍了拍你”

“阿强给你发了定位”

“阿强：快点啊兄弟，量子速食会熵减的！”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这年头连鬼都会用微信拍一拍了？

犹豫再三，我咬牙点开定位——幸福公寓404号房，预计到达时间：现在。

“行吧，”我自言自语，“大不了再收张冥币当小费。”

电梯还是老样子，死活不肯显示4楼。

我拎着充电宝爬楼梯时，突然发现墙上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从3楼到4楼的转角处，贴满了2050年元宇宙演唱会的海报，宣传语写着：“无需肉身，意识狂欢！”

“这又是什么新行为艺术……”我嘟囔着推开防火门。

防火门关上的瞬间，海报上的日期全部变成了1985年12月31日。

而林小北的影子，在走廊灯光下分成了三个不同年代的剪影——

80年代的喇叭裤、90年代的铆钉靴、2050年的机械义肢。

这次404号房的门是半透明的，泛着蓝光，像块巨大的手机屏幕。

我还没敲门，门就自动滑开了。

“欢迎来到2050年！”一个穿全身紧身衣的年轻人飘在空中——字面意义上的飘，因为他屁股底下压根没有椅子。

房间像个科幻片现场：

汉堡在反重力悬浮加热可乐瓶上的生产日期是2050/12/31墙上投影着“第108届外卖员表彰大会”直播

“您的量子速食。”我递过食品袋，“话说……您就是阿强？”

“叫我强哥就行。”他潇洒地打了个响指，食品袋突然分解成光粒，又在他手里重组，“2050年最新物流技术，帅吧？”

我盯着自己突然变成半透明的手：“……您是不是顺便把我也量子化了？”

强哥咧嘴一笑，露出牙齿上嵌的微型LED屏（正在播放《猫和老鼠》）。

“充电宝带了吗？”他搓着手问，“我这具身体还剩3%电量。”

我默默递过去，看着他把充电宝插进后颈的USB-C接口。

“舒服了！”他伸了个懒腰，“你们2023年的快充技术真原始……对了，送你个礼物。”

他弹过来一粒小药丸：“记忆增强剂，吃了能想起前世今生。”

药丸滚到林小北脚边时，监控画面突然雪花屏。

保安老张头惊恐地看到——

404号房在监控里变成了一具燃烧的焦黑框架，而林小北正站在火场中央。

我捡起药丸，强哥已经飘到房间另一端调试全息投影。

“其实我有个问题。”我鼓起勇气，“二十年前那场火灾……”

投影突然炸出一片雪花，强哥的身影闪烁了几下，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

“啊，到点了。”他看了眼根本不存在的腕表，“下次聊，记得吃糖豆！”

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门外，最后听到他喊：

“明天接单别迟到啊！要送1966年的红烧肉！”

门在眼前“唰”地消失。

而我手里，那颗“记忆增强剂”正在融化，露出里面1985年的水果糖包装纸。

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捏着那颗正在融化的“记忆增强剂”，糖纸上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但那股甜腻的香精味却莫名熟悉。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塞进了嘴里。

**——然后世界突然炸开了。**

林小北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的视野像被撕开的胶片，突然分裂成无数个重叠的时空碎片——

1985年的幸福公寓，年轻的阿强穿着喇叭裤，在404号房里调试一台老式录音机；

1999年的火灾现场，浓烟中有人影在疯狂拍打404号房的门；

2050年的量子空间，机械义肢版的阿强正对着全息屏幕大喊：“快关掉时空锚点！”

而所有碎片的中心，都站着一个穿着平台制服的外卖员。

呕——”我跪在地上干呕，那些画面却像倒灌的海水一样往脑子里涌。

最清晰的是1985年的片段：

阿强不是一个人。

404号房里还有另一个女孩，她穿着碎花连衣裙，正把一张纸条塞进奶茶杯底。

“小芸，你确定要这么做？”阿强抓着她的手腕，“穿越时空会引发蝴蝶效应！”

“但这是救他的唯一办法。”女孩抬头——

她的脸和我有七分像。

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捏着那颗正在融化的“记忆增强剂”，糖纸上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但那股甜腻的香精味却莫名熟悉。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塞进了嘴里。

**——然后世界又一次突然炸开了。**

林小北的耳膜被尖锐的蜂鸣轰炸——

像是有人把老式显像管电视的雪花噪波直接灌进颅腔，后槽牙泛起高压电线的酸麻。当耳鸣达到某个临界点时——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视野像被撕开的胶片，突然分裂成无数个重叠的时空碎片——

1985年的幸福公寓，年轻的阿强穿着喇叭裤，在404号房里调试一台老式录音机；

1999年的火灾现场，浓烟中有人影在疯狂拍打404号房的门；

2050年的量子空间，机械义肢版的阿强正对着全息屏幕大喊：“快关掉时空锚点！”

而所有碎片的中心，都站着一个穿着平台制服的外卖员。

“呕——”我跪在地上干呕，那些画面却像倒灌的海水一样往脑子里涌。

最清晰的是1985年的片段：

阿强不是一个人。

404号房里还有另一个女孩，她穿着碎花连衣裙，正把一张纸条塞进奶茶杯底。

“小芸，你确定要这么做？”阿强抓着她的手腕，“穿越时空会引发蝴蝶效应！”

“但这是救他的唯一办法。”女孩抬头——

她的脸和我有七分像。

幻象突然中断。

我浑身冷汗地爬起来，发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

“1978年的订单别接，那是个陷阱。——小芸”

监控室里，老张头正惊恐地看着屏幕——

林小北的身影在4楼走廊忽明忽暗，时而变成80年代的青年，时而变成90年代的少年，最后定格成一个穿着蓝色涤卡中山装的虚影。

而404号房的门牌，正在“1978”和“2050”之间疯狂闪烁。

手机突然震动，强哥的消息弹出来：

“紧急通知！1978年订单已强制派发，原地等我！”

紧接着是第二条：

“别相信小芸！！！”

我盯着那三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突然听到防火门被撞开的巨响。

一个穿平台制服的男人冲进来，但他的制服是全黑的，头盔面罩上闪烁着红光。

“林小北？”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时空管理局外勤组，你现在很危险。”

这个自称“管理局”的男人声音低沉：“阿强是时空逃犯，他利用外卖系统篡改历史。”

“那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他刚要回答，404号房的门突然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们往里面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