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圣龙往事
- 穿越元尊成为时间之祖
- 凤血染梧桐
- 3663字
- 2025-05-19 00:51:17
就像欺骗命运一样,结局的节点既定,那过程拉得越长越复杂就越好。
故事回到正轨。
命运如同一条早已划定终点的长河,但越是蜿蜒曲折的河流,往往越能延缓注定的结局。
这是因为,河流能通过蜿蜒曲折来延长路径、分散能量、增加蓄滞和沉积……借此有效延缓水流速度。
“妧儿,如今我们大周王朝,在这苍茫大陆上不过是偏居一隅的蕞尔小国——但你可知,十五年前,我们大周曾是威震八方的煌煌上国?万邦来朝,贡赋不绝。”周擎端坐在周妧身侧,嗓音低沉,音色宛如锈蚀的青铜钟,沙哑中透着重浊的余韵。
他神色里混杂着追忆的炽热与现实的苍凉,眼角的皱纹如刀刻般深刻了几分,就像祭鼎上的裂璺(wèn)。
如果说青铜钟是大周,那这十五年时光的唯一作用,便是使其蒙尘锈蚀——昔年清越已逝,如今只剩喑哑的余响。
于是直白的语言,便沉淀起岁月的重量。
周妧微微睁大了眼睛,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在她印象里,大周不过是这片大陆上诸多王朝中平平无奇的一个,从未想过竟有过这般辉煌?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荣光,此刻听起来既陌生又沉重,就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古老传说。
复杂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与其说是自豪,不如说是巨大的落差。
“妧儿,你可知……那大武王朝?”见周妧似是接受了这些话语,周擎才继续开口道。但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明显发紧。
在见自己的父王猛然撺紧指节后,周妧心头突地一跳。看着周擎紧绷的侧脸,听着这从齿缝间碾出来的名字,周妧后颈,不自觉泛起一阵凉意。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毒蛇吐信般攀上脊背,周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周擎的双目却是在此时渐渐的染上血色:“妧儿,你可知道,如今高高在上的大武皇室,在十五年前不过是为我大周镇守边疆的臣属?”
周妧瞳孔骤缩。她望着父亲眼中蔓延的血丝,实在无法将这个源师如云、国运昌隆的顶级王朝,与如今式微的大周联系起来——两者差距犹如萤火之于皓月。
完全就没有比较的必要。
“那……那为何会这样?”周妧声音发颤,其虽细若蚊呐却字字锥心。
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要去询问。就仿佛冥冥中有双无形的手,正推着她去揭开这个问题的真相。
周擎望着女儿问询的眼神,喉结滚动。良久,像是咽下了某种苦涩,他才长叹一声:“此事便说来话长了……大周立国之初,武家先祖随我周氏南征北战、披荆斩棘。太祖皇帝念其战功彪炳,赐世袭武王尊号,授半壁兵权。
自此武家与国同休七百载,享尽荣华。”
说到这,他忽然惨笑,“谁曾想,竟是养虎为患!”
“十五年前,武家勾结多路诸侯同时发难,共击我大周,掀起叛乱。”
“为父不察,以致我大周百万雄师,一年间几近覆灭......。”
“短短七个月,我大周三十六郡尽丧!而那些曾受过我们周氏恩惠的诸侯,却倒戈得比谁都快,令人寒心。”
“自此,我大周国破,唯余祖地南域山河,也就是如今我们脚下的大周城。”
“然武家狼子野心!岂肯放虎归山,遂追亡逐北,围困我大周残部于此地。”
“然武家狼子野心,岂肯放虎归山?遂穷追不舍,将我残部围困于此。”
周擎的声音渐渐嘶哑:“至此大周数百载基业,尽毁于为父手中,只是到那时,为父已是悔之晚矣。。。”
“父王……”
“王上……”
他抬手示意,止住众人话语。
烛火映照下,那掌心中赫然是五道深陷血肉的指痕。
“妧儿,这是为父之过也,你也某要安慰我。要怪就怪,为父未能觉察到武家的狼子野心。”
“局势发展到那般地步,只能是为父咎由自取。”
烛火依旧摇曳,映照着众人沉重的面容。殿外电闪雷鸣,周擎的眼神也忽暗忽明。
“可恨那武家。这豺狼之辈——他们偏却还不满足。”周擎的声音突然哽咽,整个人几近哭泣。
不满足什么?
周妧虽不明就里,却莫名感到接下来的事,定与自己有关。这种近乎本能的预感,让她指尖发凉,甚至瑟瑟发抖。
只见周勤咬牙切齿地道:“十五年前,我大周暗探从武家祖祠中盗出了一则预言——蟒雀吞龙,大武当兴。”
“预言?”
“蟒雀吞龙,大武当兴?”周妧细细咀嚼这八个字,神情越发疑惑不解。
于是她再次发问,“父王这是何意?”
周擎无比哀痛的道:“当初为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意,直到之后……”
“那武家围城七日,七日按兵不动,围而不攻……他们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周妧感觉到越发的不安。明明已经这么的接近真相,可她却突然的想退缩。
就好像知道了这个东西后,她自此就会变得身不由己,以后的命运都得被其裹挟。
周妧感到一股没有来的烦躁,气短胸闷。
“他们在等待你的出生!”还未待周擎开口,一旁的楚明渊已是平静的说道。
当这句话被楚明渊说出口时,她突然变得如释重负。
然而这句话的威力却不止如此,在周妧身旁的秦玉,突然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跌倒在她的身前,嘴中甚至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哭声。
“母后……”
还未待周妧行动,楚明渊便已搀扶起了秦玉,将其引至一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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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知,您降生时是何等气象……”
在周妧愣神之际,秦师接过了话茬,开始讲述。
“殿下降生之时,紫气东来三千里,龙吟虎啸震天地。”
“您莆一出生,便八脉自通,是先天无缺之景,境界更是越过开脉,直达养气,这等天赋丝毫不弱于渊殿下。”
“究其缘由,乃是您身负传说中的‘圣龙气运’。此物,亿万生灵难觅其一。
若得圆满,当可直指无上之境,与天地同辉,日月共长明——殿下,您是我大周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圣龙!”
她突然有点后悔知道这个消息了。
她不是不能,而是曾经有过。
可是,既然她生来八脉自通,为何如今体内,却连经脉的影子都寻不见?
想到这,周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襟。
“那……那为什么……”明明想说的话,还有不少,周妧却止住了红唇。
她看见,秦师苍老的面容变得灰败,如同被掐住了喉咙,
看见父王的眼中不剩一丝光亮。
明明烛火未熄,她却觉得这殿内深不见底的黑。
好似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悲怆了起来。
她看向了楚明渊,只有他的眼睛不一样。
就像藏着什么心事。
这时,周擎的声音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声音由远及近,将周妧拉回了现实。她觉得父王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在咀嚼碎玻璃。
他们不吃人,嚼的就只能是其他尖锐的东西。
“因为……就在你降生的那一刻,城外武家军阵中,武王之妻也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那男婴身缠蛟蟒之气,女婴头有灵雀之气——也是身具气运。”
“而据影卫得到的情报,那武王之妻已是怀胎整整三年,却始终未产,其偏偏选在这一日产子……”
周擎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直到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古籍有载,‘同年同月同日生者,可互噬气运’。那武家蛰伏数百年,只为布下这天大的局——”
“他们图的从来就不是我们大周的疆土!他们要的,是我周家千年气运所钟的圣龙!”
“他们图的是你啊。”
“妧儿,现在你明白了吗?”
周擎突然笑了。
周妧只觉得那笑声比哭,还令人毛骨悚然。
周擎的瞳孔在烛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所谓的蟒雀吞龙……就是要活生生抢走我儿的圣龙气运,毁掉我儿的圣龙根骨!”
“就是要生啖你的圣龙命格!”
周妧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看见十五年前的那个日子——一个身影正从她啼哭的襁褓中,一丝丝抽走属于她的圣龙气运。
楚明渊接过周擎的话茬:“小妧,你也莫要怨父王母后,他们也已尽力。
你出生那日,武王率军大举入城,父王为阻武王,与其战于大周山。
然,武王阴邪之徒,隐其神府实力,父王不敌,被其斩断一臂。”
“之后武王以万民为要挟,于城中夺你气运。”
巨大的信息不断冲击着周妧,将她弄得神志不清的同时,还令秦玉失声哭泣。
好似当年周妧的惨状,历历在目。
“妧儿!我苦命的孩儿!”
“母后对不住你啊!”
“小妧来照看下母后。”
“是,哥哥。”
楚明渊的话,让脑子乱做一团的周妧,找到了一点清明。
她走到他的身边,便听他继续道:“至于你掌中的怨龙毒,乃你失气运,圣龙失命的怨恨所化。
武王歹毒,为永绝后患,遂将其封于你之体内。
其因你而生,却噬你而活,治至……将你灭亡。”
噗——嗤!
秦玉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猩红的血珠溅在周妧发间,凝成血玉般的珠子滚落。
对方的脸色灰白如金纸,整个人如风中残烛般摇晃。
“母后!”周妧整个人突然有了活力
,慌忙伸手去扶,并帮秦玉搽去嘴角的血迹。
秦师苍老的手掌,及时按在秦玉百会穴上,柔和源气如春溪般潺潺流入。
他望着秦玉眉间那抹深可见骨的苍白,声音沙哑道:“殿下可知……自您气运被夺之后。
王后几乎每三年,都要于殿下怨龙毒爆发那日,以精血为您续命?
王后每输血一次,都将会减寿三年,十二年里,王后总共输血八次。
算下来她已减寿二十四年,元气大伤。”
末了,似是担忧周妧疑惑,秦师补充道,“若非有渊殿下,王后还要再多输血四次,再减寿十二年。”
“哥哥,秦师所言是真的吗?”周妧急切的问到。
此刻,周妧内心的那些落差极速消散,在秦玉的安危面前,自己的遭遇算什么,算不幸吗?
“小妧,秦师所言的确句句属实,但你也莫要为此而太过自责。
此非你之过,实乃拜武王所赐……”
周妧闻听此话,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眼中只剩疯狂。
血丝于她眼中不断攀爬,状若非人。
先前的她更多的只是一个倾听者,对气运并无太多在意。
毕竟这些事发生在不记事的幼年,她实难找到归属感。
而现在秦师与哥哥的所言,却是让她有了无法遏制的杀意……
周妧心中燃气冲天怒火,愤恨地开后说道:“武家,你们安敢逼害我母后!你们真该死!”
母后疼她爱她至极,为她如此,她安敢、安能不恨!
她与武家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