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陆决明与陆当归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鸣哥儿，你当真成了那华山派岳掌门的真传弟子？”
两人一时，都联想起这两天陆鸣上山的经历。
“若是岳掌门知晓此事，那就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陆决明脸上浮现出笑容。
华山派虽然已不复当年威势，但在这华阴县城，只要搬出华山派的名头，那就比官府还好使。
而陆鸣若真成了华山派掌门真传，那积善堂就不要像现在这般如履薄冰了。
“真好，鸣哥儿，那这个好消息要告诉爹吗？”
陆鸣挑眉，他看着激动的两人，心中不禁苦笑。
确实是华山派真传，只不过不是气宗，而是华山剑宗。
但气剑之争这等隐秘，被岳不群讳饰掩藏至今。
当下也不好说出口。
陆鸣只能摇头解释。
“我拜的师父，不是岳掌门，但确实是华山派的高人，只是那高人还未曾正式收我.....”
一时间两人从陆鸣口中得到准信，却更显兴奋了。
“那也是好事啊，我去告诉爹！”
陆决明出门而去，短短片刻，院子里就充满了各种欢笑之声。
他们不知道此事的凶险。
陆鸣摇头，只是握着那把嵩山硬剑，眉头紧皱。
——
华山云台峰顶。
经过一夜大雪，已无下脚之地。
但此刻陆鸣端坐在一块大石之上，而在他身后积雪上只留有一道浅浅脚印。
“吞三吐一，气走云门，过中府而凝太渊。”
远处天际露出鱼肚，一轮红日渐渐浮出云海。
刹那间，红霞满天，云台峰顶的云雾全被染上一层红晕。
“纳天地清气，入肺经，气走少商，手之三阴，从胸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
五指通五脉，劲发十二经！”
一个大循环走过，陆鸣体内传出细微轰鸣之声。
“呼——”
白气如龙，从口鼻呼出，久久不绝。
对着朝阳吞吐一次，体内真气就壮大一丝，效果比在地上更为明显！
陆鸣知道，内功是水磨的功夫，非一日之功。
行走坐卧不停，呼吸法就不能停，而一日三千次吐息，亦需要大毅力。
而剑法是速成的功夫，则需要极高的悟性。
所幸的是，他二者皆不缺。
只是朝阳愈高涨，他的头皮也就愈发瘙痒难耐。
耳边除了心脏鼓跳，血液奔流的声音之外，竟还起了沙沙沙的动静。
陆鸣此刻紧闭双眼，他此刻看不到的是。
随着这套不知名内功的运转，他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紫气。
他脑海中谨记着师父的教导。
每日三千次，一次不能少。
此刻他耳朵微动，来人步伐轻微，落雪无声，只是一个起落，就站在了他的身侧。
听着那熟悉的呼吸声，陆鸣也没睁开眼。
现在才两千三百呼，还差七百。
他呼吸不停，运功不歇，直至三千次收功，这才睁开双目。
只是目力提升，霎时间，竟有些晕眩之感。
“师父。”
他对着身侧老者行礼，但老者只是随意地摆摆手。
“勿要多礼。”
“摸摸头发。”
头发？
陆鸣伸手摸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竟不知何时披散，而撑开一看，竟然长长了不少。
“诺，先用树枝穿着吧，你年纪小，身边又没人替你打理。”
“以后头发长了，要学会自己梳理。”
陆鸣接过树枝，简单将头发盘起，然后用树枝随意一插。
一个眉眼清朗的少年郎就出现在这华山绝巅。
“这嵩山派的小崽子，怎么也在这儿？”
老者随手一指。
只见裴元依旧昏迷，他躺在雪地里，像是死了，又像是睡着了。
今早出门前，陆茯苓给他灌了整整一碗昏睡的药汤。
不睡到天黑，他是醒不过来的。
陆鸣听见师父询问，当即就将怀里的黑木令牌掏了出来。
随后游迅与那松风楼的事被他缓缓道出。
连同他准备将其扔到华山派门口的计划，也全盘告诉了老者。
起初听到陆鸣识破魔教诡计时，老者回道：
“很好，还不算蠢。”
“你要是真杀了他，那青龙堂的人怕是都要拍手称快了。”
但当听到最后，明白陆鸣打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到华山派的时候。
老者两条白眉都挑了起来。
他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又转头看向玉女峰方向。
“他既能看到拆招，那定是嵩山派内门弟子，可嵩山距离华山整整六百里路。
为何不曾展示过的招式，却突然外泄了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华山派上下都被穿成了筛子。
陆鸣知道，就算他没明说，师父肯定也猜到了。
果然老者脸上浮现一丝愠怒。
“真是可笑，熟读诗书三十载，连一篇文章都做不好，才德庸驽，阴鸯险刻，虚伪至极！”
他对着玉女峰方向一通怒骂，但停了片刻，脸上竟也浮出一些悲悯跟失望。
“执念如此，执念如此啊！”
“若是没那件事，你又何必这样。”
陆鸣发现，师父似乎不再刻意隐瞒他跟华山派之间的关系。
但师父不主动说，陆鸣也绝不张口问。
风清扬对岳不群的看法，是：‘鄙其伪而悯其执。’
但陆鸣对那位岳大掌门的看法，却稍有不同。
毕竟岳不群还未曾自宫。
现在的他依旧是华山派掌门，是君子剑岳不群。
如果假君子能伪装到最后，那他又何尝不是真君子呢？
“生在华山脚下，最后却拜了嵩山，哈哈哈哈哈。”
老者神色郁郁，却大笑出声。
“徒儿。”
风清扬突然面向陆鸣，这是他第一次称呼陆鸣为徒弟。
陆鸣在大石上俯身。
“徒儿在！”他声音郑重。
毕竟在原著中，就连令狐冲，风清扬都一直未曾承认。
反而是叮嘱令狐冲道：“下山，别说是我的弟子，也万不可将我说出来。”
风清扬若是真不关心华山派的传承，他就不会教令狐冲独孤九剑。
他若是真不在意剑气之争，他也就不会刻意叮嘱令狐冲。
而陆鸣的状况却与令狐冲截然相反。
他从未拜入过华山派。
他不是气宗弟子，他只是这华阴县城内，一出身清白的良家子。
且他展现出的剑道天赋，已经得到了风清扬的认可。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华山派剑宗第六代传人。”
“我要你未来，将华山剑宗的名号彻底在这江湖上站住跟脚。”
“不仅如此，为师更希望你能重掌华山，光复华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