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气氛原本喜庆而热烈,水晶吊灯洒下明亮而柔和的光芒,宾客们欢声笑语不断。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订婚的喜悦之中时,水晶吊灯却突然暗了三度,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平静。
苏浅浅捏着香槟杯,脚步踉跄地撞进光束中央。她耳垂的珍珠折射出诡异的蓝芒,指尖在杯口抹出半圈水痕,眼神带着几分醉意与怨毒,大声说道:“祝陆总和沈小姐……”尾音陡然尖锐起来,“百年好合全靠孕肚?”说罢,她扬手将血色酒液直扑向沈星河的面门。
沈星河反应极快,蕾丝裙摆被夜风陡然卷起,她顺势旋身,巧妙地避开了泼溅而来的红酒,发梢堪堪擦过陆沉渊解到第三颗的衬衫纽扣。她高跟鞋踩过满地如碎光般的光影,指尖稳稳勾住垂落的玫瑰金领针,目光清冷地看向苏浅浅,说道:“苏小姐该问陆氏需要什么样的继承人。”
暗红液体在青玉砖面上蜿蜒,好似一条伺机而动的蛇。此时,赵明哲的镜头精准地捕捉到苏浅浅第二次抬腕的动作。陆氏公关总监戴着银框眼镜,镜片闪过数据流般的冷光,拇指毫不犹豫地按住云端同步键,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沉渊最爱雪松香薰。”苏浅浅忽然抚着脖颈,轻笑出声,那里有枚月牙形红痕,显得格外刺眼,“孕妇闻多了……”
沈星河心中涌起怒火,她突然捏爆侍应生托盘上的柠檬塔。酸涩的汁水飞溅而出,溅上苏浅浅的真丝袖口,惊得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不想撞翻了一旁的冰雕天鹅。只听“哗啦”一声,十二层的香槟塔应声坍塌,酒水四溢。
“当心。”沈星河将沾着奶油的银叉插回冰雕底座,神色从容,“怀孕后记性差,总忘记陆总说过……”她抚着小腹,缓缓走向鎏金门廊,蕾丝披肩轻轻掠过陆沉渊的臂弯,“弄脏他床单的人要亲手洗干净。”
陆沉渊喉结滚动,带动黑色领针震颤。松木香混着沈星河发间的晚香玉气息,在苏浅浅骤然扭曲的倒影里,仿佛酝酿成一场风暴。他指尖还残留着草莓唇膏的甜腻,西裤口袋里的孕检报告正被体温焐热。
碎裂的冰碴在苏浅浅脚边凝成鬼爪般的形状,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突然拽住路过的侍应生,说道:“给沈小姐换杯热牛奶。”珍珠耳钉擦过托盘边缘,三粒白色药丸无声地滚入杯底。
赵明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镜头突然转向吊顶壁画。在鎏金天使翅膀的缝隙间,林雪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沈星河隆起的小腹。他扶了扶眼镜,冷静地将苏浅浅塞药的动作与周慕云的转账记录拼进同一个加密文件夹。
“陆总!”苏浅浅突然举起空杯,声音尖锐,“听说您把西郊庄园改成婴儿房了?”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杯沿,眼神挑衅,“可三年前我们在……”
沈星河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忽然用银匙敲响水晶杯。清越的颤音在宴会厅内回荡,紧接着,二十八盏枝形烛台次第点亮,照亮了她锁骨处与陆沉渊同款的玫瑰金颈链。
“苏小姐记错了。”她将热牛奶泼进鎏金痰盂,杯底的药片遇水嘶鸣着泛起泡沫,“那是给沉渊养的布偶猫准备的。”
陆沉渊的腕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盘倒映着监控画面里,周慕云正将沾着沈星河发丝的梳子交给私家侦探。他脸色一沉,不动声色地碾碎西装口袋里的定位器芯片,顿时,檀木香从沈星河裙摆弥漫开来。
喷泉突然奏响《月光曲》,苏浅浅慌乱中高跟鞋卡进地砖缝隙。她挣扎着要去抓陆沉渊的袖扣,却只扯落沈星河披肩上的山茶花刺绣。
“私人……”陆沉渊刚开口,夜风便卷走了他的低语。沈星河后腰突然触到冰凉的大理石柱,鎏金门廊外传来直升机轰鸣。她垂眸,看见自己裙摆正勾在某人玫瑰金袖扣上,松木香混着未说完的尾音钻进蕾丝褶皱。
陆沉渊的掌心隔着薄纱掐进她腰窝,沈星河后颈撞上他缀着雪松香的西装前襟。在旋转门折射的光斑里,她看清男人喉结下那道新鲜的抓痕——昨夜这人压着她手腕说“演戏要全套”时,指甲分明涂着透明护甲油。
“苏小姐连我的猫砂盆都要管?”陆沉渊的领针硌得沈星河蝴蝶骨生疼,腕表蓝光扫过苏浅浅煞白的脸,“陆氏法务部最近在查三年前西郊庄园的消防验收。”
苏浅浅指尖的珍珠耳钉突然滚落,正掉进陈美玲刚补过唇釉的酒杯。这位穿星空裙的闺蜜突然拽住她手腕,说道:“听说陆总给沈小姐订的婚纱用了防弹纤维?”镶钻手机壳擦过桌布,顺势将浸了药的牛奶杯扫进侍应生围裙。
沈星河垂眸轻笑,发间碎钻流苏扫过陆沉渊锁骨。她突然踮脚咬住男人滚动的喉结,舌尖卷走那颗将坠未坠的红酒珠,轻声说道:“沉渊说过,私人领地……”玫瑰金颈链突然绷断,坠子精准砸中林雪正要发送照片的手机。
“沈小姐!”林雪惊呼着蹲下,实习生工牌挂绳勾住桌布流苏。她手机相册里十七张借位照正在八卦群疯传,最新一张却是十分钟前周慕云在洗手间往她包里塞支票的监控截图。
赵明哲的镜片反光掠过水晶吊灯,他袖扣上的微型摄像机正对着冰雕底座。那里有半枚带唇印的柠檬塔碎片,与三小时前陆氏总裁私人厨房的监控画面完美重合。
“别动。”陆沉渊突然攥住沈星河要去捡颈链的手,孕检单从西装内袋滑出半截。B超影像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为昨日凌晨三点,检查医院赫然是沈氏控股的私立妇产中心。
沈星河瞳孔骤缩。昨夜暴雨中闯进她公寓的男人浑身酒气,湿透的衬衫贴着腹肌说“借你浴室”,却在看见床头摆着霍氏太子爷送的永生花时,突然咬着她后颈问“契约婚姻需要这么逼真?”
鎏金穹顶突然炸开电子烟花,陆沉渊就着这个姿势将她转了个圈。漫天蓝紫色光斑里,他拇指擦过她锁骨渗血的咬痕,低声说道:“想知道庄园为什么装婴儿监控?”檀木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你上个月打碎了我的战国琉璃盏。”
喷泉池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苏浅浅的鱼尾裙摆缠住陈美玲的项链,两人扑进池中时,林雪正在捞那张被周慕云标记过的支票。
赵明哲的皮鞋尖踢到个丝绒盒,里面躺着对沾染奶油的珍珠耳钉——和上个月陆氏珠宝失窃案证物编号相同。
“陆总!”保镖突然举着平板冲来,“布偶猫把您书房……”
沈星河趁机挣脱桎梏,蕾丝手套勾出那张孕检单。医师签名栏的“周慕白”三个字让她指尖发颤——周慕云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周刚在股东会质疑她的继承权。
直升机轰鸣声再度逼近时,陆沉渊正用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舱门旋开的刹那,沈星河看见他后颈有道月牙形旧疤,与苏浅浅下午展示的红痕形状完全重合。
“抱紧。”男人突然压着她跌进真皮座椅,檀木香里混进丝丝血腥气,“周家送来的贺礼在后备箱。”
沈星河在失重感中攥紧安全带。舷窗外,苏浅浅湿漉漉的丹蔻指甲正抓着陈美玲的钻石项链,而林雪的手机镜头反光正映出周慕云站在三楼露台的侧影——她手里把玩的玫瑰金颈链坠子,分明是陆氏老宅大门的钥匙模具。
机舱壁灯忽然闪烁三下,沈星河鼻尖掠过丝若有似无的玫瑰硝烟味。这味道像极了今早插在她梳妆台上的那支黑巴克,可陆沉渊明明说过最讨厌带刺的花。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与秘密,而沈星河和陆沉渊,又将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