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正经出身

范霖四仰八叉地躺在摇椅上，活像一只被晒化的橘猫。

他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正对着天空嚎叫：“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一起甜蜜蜜~“

“啪嗒“一声，树上的麻雀集体抗议似的投下一坨鸟粪，精准地落在摇椅扶手上。

“哎哟我去！“

范霖一个鲤鱼打挺，差点从摇椅上滚下来。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对着天空竖起中指：“你们这些没品位的鸟！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热门神曲！“

要说这穿越后的日子，除了没有WiFi让他不能吃鸡，没有肥宅快乐水让他失去灵魂，倒也不算太糟——至少还有个赏心悦目的“病友“可以养眼。

虽然这位病友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个时辰都在疗伤，根本没什么时间跟他聊天。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徐月儿一袭白衣飘然而出，正好听见范霖唱到“亲亲抱抱举高高“这句。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成滚地葫芦。

“今天这么快就完事儿啦？“

范霖冲她眨眨眼，顺手抛过去个苹果，“来，补充维生素ABCDE。“

徐月儿接过苹果，这几天经常听到范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所以现在每当听到她就直接过滤，但方才听到的那歌曲，由于太过洗脑，导致她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也有些好奇的问道：“范、范公子方才唱的是......“

“哦，我老家主题曲。“

范霖咔嚓咬了口桃子，还顺带挑了挑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带感好听？“

徐月儿看着范霖那放诞不羁的模样，总有种被调戏的感觉，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徐月儿的脸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先是眼睛瞪得像铜铃，接着嘴角疯狂上扬又强行压下，最后整张脸涨得比范霖手里的水蜜桃还要红润三分。

“主...主题曲？你们家乡...都这么...直抒胸臆？“

范霖这才后知后觉——要命！这歌词放在古代跟小黄歌有什么区别？他差点被桃核噎死：“不是！这是卖糖水的广告歌！“

“糖水铺子会唱'甜蜜蜜'？“

徐月儿默默后退两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莫非是...那种...糖水？“

空气突然安静。

范霖眼睁睁看着少女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我们那儿青楼才不卖糖水！啊不是，甜蜜蜜是我家乡的歌，从小听到大的。“

“从小听到大？”

徐月儿看他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怜悯，最后定格在“我懂的“表情上，随后道：“范公子不必解释。“

她轻叹一声，“英雄不问出处，我懂得。“

“你懂什么了喂！“

范霖差点从摇椅上翻下来。这姑娘该不会以为他是青楼长大的吧？

徐月儿却突然想起那天她用来绑自己的手法，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问道：“那天的绳子绑法也是那里学的吗？”

“那是东东瀛雪的户外求生绳结！“

范霖绝望地看着徐月儿露出“我懂我懂“的尴尬神色，活像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青年。最要命的是，这姑娘居然还表现出了懊悔，仿佛在说我错了，不该揭你伤疤！

“令堂...一定很不容易。“

“我是孤儿，没娘。”

“我懂我懂，但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在那种地方抚养你长大也不容易，范公子其实不必...”

“打住！”

他发现这女子在八卦方面想象力是真好，自己解释速度完全赶不上她脑补的进度。

范霖一个激灵跳起来，好家伙，这才聊了几句，自己都快被脑补成青楼头牌的儿子了。

再聊下去，估计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出身就要被脑补成青楼花魁与她那不孝子的故事了。

他决定立即转移话题：“还是说说你怎么中毒的吧？我看你的毒挺严重的，是被人下毒吗？“

说完，还不忘给徐月儿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徐月儿听范霖话题转化，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正色道：“不是，其实我中毒是因为试药。“

她摩挲着腰间香囊：“一个多月前，我根据一本毒经试着配置一种叫‘菩提泪’的毒药，配置完后就自己试了一下。“

范霖闻言心中直呼好家伙，中了这么重的毒，没想到还是自己搞的，对待自己这么狠吗。

而且这女也太有意思了，照着书配置的毒药，都还不确定行不行就开始自己吃了，差点把自己弄死。

范霖对于徐月儿的这波操作，属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只能建议道：“以后配置这种毒药，还是得先试试药性，不然早晚得把自己整没了”

徐月儿白了他一眼，道：“毒药只有试过，才能知道效果。用活人试药，这是江湖大禁。”

范霖道：“没让你找活人啊。”

“死人也不行，有损阴德，况且毒性有些在死人上效果看不出来。”

范霖连忙摆手，道：“我的意思是，不要找人，你可以找一下活体试就好了？比如兔子、青蛙这些。”

青蛙、兔子这些与人的生理结构差异性范霖其实不懂，他只是知道后世的药物试验很多都是用这些可怜的小动物做的。

而且这是毒，就算出事，也比把自己弄没弄残的好。

徐月儿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可以，但有个问题，喂给动物之后，动物自己不会说，具体效果也不清楚。”

“它不会说，你自己看不就行啦？”

“怎么看？”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会蹬腿啊。”

徐月儿此时就像一个学生，用充满好学的眼神看着范霖，把他都给看有压力了。

但为了能让徐月儿以后别拿自己做试验，范霖还是决定跟她好好说说。

“你懂岐黄之术，应该也明白，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小动物也一样，在给它试毒的时候，可以根据皮肤颜色、体型和肢体畸形去判断，也可以观察它的存活率、行为异常情况去判断。”

范霖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本就不多的一些从电视上和现代书里学到的知识讲给徐月儿听，从生物学到后面的医学解刨最浅显的内容。

反正知道的，他都说了一遍，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震惊徐月儿。

当然，中途徐月儿也会根据范霖说的内容提出问题，范霖一一解答。

没办法解答的就跟她说自己去试验，实践才能出真知，不能等着一味的汲取，这是范霖在讲解中跟她说得最多的道理。

徐月儿听得两眼放光，时不时发出“原来如此“的惊叹，活像个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

“有一点需要切记。“

范霖突然严肃起来，像个老教授一样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试药动物的尸体务必妥善处理，不可随意丢弃。“

想到可能造成的生化危机，范霖就不寒而栗。

徐月儿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