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倒影法则

北方小镇的旅馆老板娘盯着陈晟一胸口的金光看了三秒,然后若无其事地递过钥匙。“303房,窗户朝湖。“她吐了个烟圈,“别在午夜照镜子,这里的倒影不太老实。“

苏雨晴接过锈迹斑斑的钥匙:“老太太什么时候到?“

“张教授?“老板娘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她去买炸药了,说要把湖底炸个洞。“

陈晟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自从离开地下诊所,那位把轮椅开成赛车的NPC老太太就成了他们最意想不到的盟友。

303房比想象中干净,如果忽略墙纸上那些可疑的褐色污渍的话。陈晟一拉开窗帘,远处的镜湖在暮色中泛着金属光泽,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

“看。“他指向湖面,“像不像一块巨大的显示器?“

苏雨晴凑过来时,发梢扫过他脸颊,带着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像口棺材。“她永远这么浪漫,“湖底真能通往镜面世界?“

“699的讯息是这么说的。“陈晟一不自觉摸向胸口,记忆种子的脉动比平时缓慢,“要在湖面完全结冰的那一刻...“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门外站着个裹得像粽子的老头,手里提着煤油灯。“年轻人,“他声音沙哑,“张教授让我告诉你们,午夜前到湖边石碑处。“老头突然压低声音,“记住,在镜子里,不要相信任何会流血的东西。“

门关上后,苏雨晴挑眉:“这地方的NPC都这么神神叨叨?“

“我觉得他不是NPC...“陈晟一注意到老头离开时没在走廊留下脚印。

午夜时分的镜湖笼罩在诡异的蓝光中。湖边的石碑刻着模糊的铭文,陈晟一用手电照了半天才辨认出几个字:“...当真实与倒影相拥...“

“孩子们!“熟悉的大嗓门。张教授骑着她那辆改装轮椅冲过来,后面跟着十几个“起义军“——有超市收银员打扮的稻草人,穿着保安制服的健身教练怪物,甚至还有游戏里那个蜘蛛女孩,只不过现在她的六条腿都藏在长裙下。

“装备带齐了吗?“张教授从轮椅侧袋掏出各种违禁品:电击枪、烟雾弹、以及...一对铜戒?

老太太把戒指塞给他们:“镜塔里用得着。能互相感应温度,万一走散了...“她眨眨眼,故意没说完。

苏雨晴耳尖泛红,但还是把戒指戴上了。陈晟一刚想追问镜塔是什么,湖面突然传来冰层凝结的咔嚓声。

“开始了!“张教授高喊,“记住,登塔要过七关,最后一关是...“

她的声音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十几辆黑色SUV包围了湖边,灰西装清洁工们手持新型武器冲下来。为首的依然是那个酷似陈晟一父亲的二代主管,只是现在他半边脸已经机械化,电子眼闪着红光。

“叛徒Y和E001,“机械音冰冷刺耳,“董事会命令立即销毁。“

陈晟一眼前闪过预知画面:3秒后主管会开枪,子弹轨迹呈螺旋状。他本能地扑向苏雨晴,同时记忆种子自发激活,皮肤上的金黑纹路如电路板般亮起。

“镜面化!“他无意识地喊出这个陌生词汇,手指指向苏雨晴的园艺剪。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园艺剪瞬间变成镜面材质,当主管射出的螺旋子弹击中时,竟被完美反弹,打爆了最近的一辆SUV油箱。

爆炸的火光中,张教授吹了个口哨:“漂亮!孩子们快走,湖面要封冻了!“

陈晟一拉着苏雨晴冲向湖心。脚下的冰层越来越厚,每一步都伴随着诡异的回声,仿佛冰下有个平行世界在同步他们的动作。

“等等,“苏雨晴突然停下,“你看湖面倒影!“

陈晟一低头,心脏几乎停跳——冰层下的倒影不是他们,而是穿向日葵裙子的699。但这个小女孩全身漆黑,只有眼睛是血红色的。她无声地说着什么,口型分明是:“欢迎回家。“

现实中的湖面突然泛起血红色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