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魂归何处！

刺骨的寒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漂浮感。林宇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只有一团朦胧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

【灵魂转移成功，正在适配新容器】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意识深处回荡。林宇试图回忆最后的画面——金光、崩塌的冰柱、太子的惨叫...所以自己现在是死了？还是...

【警告：容器出现排斥反应】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扎刺灵魂。林宇“看“到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拉扯，坠入一片血色漩涡。

“啊——！“

他猛地坐起，大口喘息。眼前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低头看去，自己穿着一件粗布短打，双手布满老茧，显然是个农家子弟的身体。

“系统？这是哪？“

没有回应。

林宇心头一紧，急忙检查体内状况——内力全无，系统也联系不上！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运转《基础内功心法》时，这具身体竟然毫无反应，像是从未修炼过一样。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醒来的林宇，惊喜道：“阿牛哥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三天了！“

阿牛？林宇强忍错愕，试探道：“我这是...“

“你上山采药摔下悬崖，多亏山神保佑才捡回条命。“少女把药碗塞到他手里，“快喝了，村长说今晚要祭祀呢。“

药汤散发着古怪的腥味。林宇假装喝下，实则悄悄倒在袖口。他需要更多信息——自己到底穿越到了谁身上？大夏王朝现在怎样了？

“翠花，今天是什么日子？“

少女歪着头：“七月初七啊，阿牛哥你摔糊涂了？“

七月初七！林宇浑身一震。这正是他率军前往寒冰渊的日子！难道时间倒流了？还是说...

他猛地抓住少女手腕：“这里是不是黑水关附近的村子？南诏和大夏还在打仗吗？“

“阿牛哥你说啥呢？“翠花惊恐地挣脱，“咱们这儿是青州啊！南诏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

青州？那是在大夏最北端，距离寒冰渊足有千里之遥！林宇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自己不仅换了身体，还穿越到了若干年后。只是不知道九阴玄煞的危机解除了没有...

“翠花，当今圣上是哪位？“

少女的表情更古怪了：“当然是赵明宇陛下啊！阿牛哥你该不是撞邪了吧？我去请神婆...“

赵明宇？！林宇如遭雷击。那不是自己的名字吗？难道...

他跌跌撞撞冲到院中的水缸前，水面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方脸阔嘴，皮肤黝黑，是个二十出头的农家青年。但诡异的是，眉心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形状像是一条盘踞的小龙。

“这是...龙气印记？“林宇喃喃自语。只有大夏皇室血脉才会在特殊情况下显现这种印记。可这具身体明明是个农夫啊！

“阿牛！“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进院子，“今晚祭祀山神，你既然醒了就一起来。“

林宇注意到，老者脖子上挂着一枚熟悉的铜钱——正是大夏军中专用的“祈福钱“！他灵机一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属下参见大人！“

老者瞳孔骤缩，拐杖“咚“地杵在地上：“你是谁？“

“赵明宇。“

空气瞬间凝固。老者死死盯着林宇眉心的金纹，突然老泪纵横：“陛下...真的是您吗？老臣等了整整十年啊...“

原来，当年寒冰渊一战后，林宇的肉身确实灰飞烟灭。但系统以消耗全部国运值为代价，将他的魂魄送入轮回。而这具身体的主人王阿牛，其实是当年战死的玄甲军后裔，体内流淌着一丝稀薄的皇室血脉！

“徐将军他们...“

“都死了。“老者——当年的玄甲军校尉张大山哽咽道，“那日渊底爆发金光后，整个寒冰渊塌陷成湖。太子...不，那怪物临死前引爆了体内阴煞，三千弟兄无一生还...“

林宇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九阴玄煞呢？“

“被陛下...被您封印了。但代价是整个北境三年大旱，直到国师做法求雨才...“

“国师？“林宇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哪来的国师？“

张大山面露崇敬：“是天机子道长。他说陛下魂魄未灭，终有一日会借体还阳，还让我们暗中寻找眉心有龙纹的人...“

天机子？林宇确定自己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而且“借体还阳“这种秘术，就连墨千秋都未必知晓...

“祭祀要开始了！“翠花在门外喊道。

张大山压低声音：“陛下，今晚祭祀有古怪。村里最近接连有人失踪，老朽怀疑...“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人头晕目眩。林宇只觉得眉心金纹一阵灼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正站在祭坛上割开孩童的喉咙！鲜血流入翡翠碗中，碗底沉着半枚熟悉的赤红晶石...

“不好！是血祭！“林宇冲出门外，“必须阻止他们！“

村口古槐树下，村民们已经围成圆圈。中央石台上绑着三个孩童，正是近日失踪的孩子！一个戴着山神面具的祭司手持骨刀，口中念念有词。

“住手！“林宇厉喝。

祭司缓缓转身，面具下的眼睛泛着绿光：“又一个祭品自己送上门了...“

村民们突然齐刷刷转头，他们的眼睛全都变成了惨白色！更可怕的是，每个人的眉心都有个针尖大小的红点——正是阴九烛的标记！

“阴九烛没死？“林宇心头巨震。但眼下没时间思考，十几个被控制的村民已经扑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眉心金纹突然爆发刺目强光！林宇只觉一股久违的力量涌遍全身，下意识并指成剑向前一划——

“轰！“

一道金色剑气横扫而出，将扑来的村民全部震飞！祭司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张大山惊骇的脸：“你不是阿牛！你是谁？“

林宇愣住了。什么情况？张大山刚才还在院里...

“小心身后！“一声清喝传来。

林宇本能地侧身闪避，一柄骨刀擦着脖颈划过。转头看去，又一个“张大山“持刀而立，而地上躺着个一模一样的老人！

“分身术？“林宇猛然醒悟，“你是天机子！“

“张大山“哈哈大笑，身形如水波般晃动，变成了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陛下好眼力。贫道等候多时了。“

他袖袍一挥，那些被控制的村民顿时瘫软倒地。三个孩童身上的绳索自动解开，被无形力量托着送到安全处。

“你到底是谁？“林宇警惕地盯着老道。此人能变化形貌，又知晓借体还阳之事，绝非寻常人物。

老道笑而不答，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当年林宇在圣塔中得到的那本《移心换魂大法》！

“陛下可记得，此书最后一页被血迹遮盖的文字？“

林宇当然记得。但那页不是记载着...

老道突然翻开最后一页，原本被血污遮盖的地方，此刻赫然显现出几行金字：

“九阴既封，施术者魂飞魄散。然若得九窍玲珑心，可借体重生...“

“九窍玲珑心？“林宇猛然想起，“玲珑公主的心脏！“

“不错。“老道点头，“当年陛下用龙气为她重塑心脉，那颗心便成了最佳容器。贫道耗时十年，终于找到方法将陛下魂魄引入。“

林宇越听越糊涂：“那你为何把我弄到这具身体里？“

“因为时机未到。“老道神色突然凝重，“陛下请看。“

他袖中飞出一面铜镜，镜中显现出皇城景象——金銮殿上，一个与林宇长相一模一样的“皇帝“正在早朝，但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更可怕的是，当他抬手时，袖中隐约露出半截翡翠镯子！

“阴九烛的主魂没死，她占据了陛下的龙体！“老道语出惊人，“而这具农家身体，才是陛下真正的肉身！“

原来当年寒冰渊一战，林宇的魂魄一分为二。纯阳部分带着记忆转世为农家子，至阴部分则被阴九烛污染，成了现在的“假皇帝“！

“所以...我才是冒牌货？“林宇如坠冰窟。

“非也。“老道摇头，“魂魄本无正邪之分。陛下当年为封印玄煞，自愿将恶念剥离。如今十年期满，该是合二为一的时候了。“

他取出一枚玉简：“三日后月圆之夜，皇城会有场祭天大典。那是陛下唯一的机会——在子时前夺回龙体，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九阴玄煞将彻底苏醒，而这一次，再也没有第二个赵明宇能封印它了。“

老道说完，身形渐渐淡去。最后时刻，他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陛下可知贫道俗家姓名？“

“墨千秋。“

话音未落，人影已散。只余那本《移心换魂大法》漂浮在空中，哗啦啦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皇城地宫的详细结构图，标注着“龙气汇聚之处“。

林宇——或者说王阿牛——握紧拳头。眉心金纹灼热如烙铁，体内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远处，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