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斩匪的奖赏

“这份功劳，我接了！”

苏白未有半分迟疑。

于他而言，这选择并非两难——且不说朝廷的赏赐与功勋，单凭“山贼报复”这点，便值得接受。

否则跟谁练刀？

总不能找知县大人练习砍人！

“你小子，还真是够胆。”李如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山贼找你麻烦？”

“不怕！”苏白微微颔首，“我既穿了这身官衣，自当以斩匪除贼为己任。”

“小小衙役，连俸禄都没有，你拼什么命？”李如风追问。

苏白面不改色：“山贼祸乱乡里，侵害百姓。即使他们不来找我，我也要主动去寻。势必斩尽天下贼匪，为民除害！”

“好小子！”李如风不禁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在理，年轻人合该如此！

“可想加入巡检司？

“我们日夜奔波、斩匪除贼，以扫清天下混浊为己任，正需你这般热血少年！

“你若有意，等到了府城，我便送你一本功法。

“能在一月之内入门，我亲自去向邓师兄申请，把你招进来！”

“多谢！”苏白双手抱拳，面露微笑。

巡检司负责地方治安、刑狱，时时与法外狂徒们打交道，这正符合苏白的心意。

地位与俸禄自不待言，跟贼人交手能提高功法熟练度，斩杀匪徒还能领取奖赏，如此美差岂能错过！

等拿到功法，一定要尽快入门！

……

是夜，押送队伍终于抵达府衙，林教头直接交于司理参军手中，送进监牢。

次日清晨，县尉许三棍领着苏白前去述职。知府大人公务繁忙，接待他们的乃是安怀府衙的录事参军和司法参军。

李如风凭借巡检使的身份，也参与其中。

“此人乃知府大人亲点之要犯，许县尉亲自押送，实乃明智之举。”录事参军薛文录笑容满面地开口。

“清风寨的贼人前来劫道，这可不是好事。”司法参军韩明法脸色沉闷，“定有人暗中勾连，走漏风声。

“幸好李巡使及时相助，斩杀贼人。

“若是让其逃回山寨，届时再想抓捕，为时晚矣！”

许三棍面如土色，双腿颤抖，正欲开口解释。

李如风骤然起身，走到众人身前：

“劫道的三名贼匪，皆由苏白击杀。”

“哦？”韩司法扭头看向那位年轻衙役，又迅速瞅了一眼许三棍，“李巡使所言为何与许县尉相背？”

“此事我乃亲眼所见。”李如风单手撩开长袍，露出腰间的铁绣鱼袋。

见此情形，许三棍只得改口：“回禀两位大人，卑职一时口误，事实确如李大人所说。”

薛录事扭头看向这位年轻衙役，表情颇为复杂。

韩司法则面露疑惑：“那石老三乃是清风寨的小头目，手上血债累累，小兄弟如何将其斩杀？”

苏白迎着司法参军的目光，将杀贼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隐去“狐尾刀法”的名号，只说是自己的家传武学。

韩司法听得是津津有味，脸上的疑惑逐渐转变为欣喜，眼神中露出颇为赞赏的意味。

“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他猛地拍一下桌面，“以一敌三却毫无畏惧，面临险境能心如止水。

“如此人才留在县衙里，着实有些可惜。

“可愿来府衙做事？

“你若点头应允，我便向知府大人申请，将你升调过来。”

“韩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吧？”薛录事眉头微皱。

“什么狗屁规矩！”韩司法一脸不屑，“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值此用人之际，哪能顾虑繁多！”

“无规矩不成方圆。”薛录事冷哼一声。

眼看要争辩下去，却见李如风轻步上前，打断了两位大人的争吵：

“前来府衙的路上，我已将苏白的事迹通报给邓大人。这人，我们巡检司要了。”

声音很轻，但份量足够重。

两位参军立刻停下争执，薛录事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韩司法则是满脸的不忿：

“苏白是我们安怀府的人，凭什么给巡检司？

“李巡使，帮我给你的邓师兄带句话。

“这小子我要定了，你们休想跟我抢人！”

李如风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这之后，话题便转向了朝廷的赏赐。有了巡检使的担保，相应的细节很顺利就敲定下来。

苏白领到了10两白银和5石大米。

“这些只是府衙的补贴，我们会派专人运送。正式的赏赐须等文书上报，而后领赏。”韩司法如是解释。

等到述职结束、离开府衙，许三棍带弟兄们去附近脚店喝上几杯，苏白则跟着李如风单独离开。

“朝廷的赏赐起码得等小半年。”李巡使语气颇为严肃，“根据悬赏令，你一人击杀三名山贼，又保护了朝廷要犯，至少得赏赐官银百两。

“可通常来说，实际到手的绝不会有这么多。

“最多这个数。”

他举起右手，伸出五根指头。

“50两？”苏白面露疑惑。

“5两。”李如风纠正道。

草……

苏白差点喷出脏话：“这么黑啊！”

“毕竟你只是个县衙小吏，既无品级，也无人脉。”李如风耐心解释，“州、府、县层层盘剥下来，能剩就不错了。

“但是！”

他轻笑一声，话锋立转：“若是加入巡检司，那该得多少便是多少。

“谁敢克扣巡检使的钱？除非他想扔了这顶乌纱帽。”

“我明白了。”苏白微微颔首，忍住心中笑意。

这位李巡使生怕他受了韩司法的蛊惑，背弃之前的约定，转投府衙。

毕竟，就寻常人的眼光来看，府衙的确是更好的去处。

待在府城里，跟着知府大人做事，无需四处奔波，也不必担受风险，只要混够了资历便能得到升迁。

而巡检使则需要时刻把脑袋系在腰带上，功勋、奖赏全得拿命换来。

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只是，苏白的情况略微有些特殊。

“师兄，带我去拿功法吧。”他不动声色地改变了称呼。

“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待我领你……不是，你说什么？”李如风愣了片刻。

“我想学功法。”苏白重复一遍。

“不去府衙？”

“不去。”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小子！”李如风瞬间乐了，“就知道你乃是诚实守信之人。

“我得提醒你，这门功法巡检司人人都练过。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同僚，正常都是一个多月入门，再快也得两旬。

“我看你身子骨还挺扎实，可惜年龄大了点，一月之内入门可能有些勉强。

“你且记住，练功须得循序渐进，不可冒进。

“切不可为了加入巡检司，就强行苦练！”

“明白。”苏白乖巧地点点头，“请问那些天赋异禀的师兄师姐，用了多久入门？”

“十日之内。”李如风叹了口气，“我在同辈之中，已算是天赋杰出。可与她相比，依然相去甚远。

“你就别想了，能练多少便是多少。

“只要能在一月之内入门，就符合我们的要求。

“万一没能入门，我也会尽力帮你，一定让你加入巡检司！”

李如风看着这位老实本分的后辈，露出坚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