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穆氏蒙冤

屋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啸。

太监手持圣旨带着一众腰间配剑的官兵火急火燎地赶往丞相府,手中的火把点燃了黑夜。

丞相府。

穆浮沉等人围坐在圆桌旁心事重重。

“我们穆氏一族也风光了这些年,如今新帝继位,终究是容不下我等。”

穆夫人好似知道了些什么,目光沉沉:“老爷,咱们女儿怎么办?她还小,怎么能和咱们一块儿去了呢!”

穆夫人说话间从腰间拿出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

年幼的穆昭还不知自己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疑惑地看向他们,满眼的清纯无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穆浮沉步履蹒跚地去打开门。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一个黑衣人溜了进来,面对着穆浮沉跪下。

“老爷!”

“我女儿就交到你手中了,求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

一向骄傲的穆丞相如今却对一个不知名的人跪下,眼含热泪,说话声都有些颤抖。

黑衣人将他扶起:“老爷放心!我会倾尽全力保全小姐一生无虞。”

一个时辰后,院外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发出刺耳的响声。

“圣旨到!穆丞相穆浮沉接旨!”

穆浮沉看向一旁的窗外犹豫了片刻便带着众人前往院子里。

“老臣穆浮沉听旨!”

为首的太监展开圣旨念念有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穆氏结党营私,勾结外邦,残害百姓,陷害忠良,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着满门抄斩,罚没财产充入国库!钦此!”

将士首领一声令下,穆府上下尽数被就地斩杀,那首领嘴角微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鲜血四溅,与地上的积雪交织在一起分外刺眼。上天似乎也感受到了穆氏一族的冤屈在寒冷的冬夜里竟下起了雨。

皇宫内苑。

御书房。

太后端坐于炕桌一侧,手中把玩着佛珠,皇上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奏折。

殿中央陈设着芙蓉石蟠螭耳盖炉,点燃的香炉散发出阵阵清香。

太后阴沉着脸冷冷开口:“皇帝,你才登基不过几日便要斩杀你父皇给你留下的肱骨之臣,你就不怕天下人议论吗?”

皇上不以为意,只顾着埋头批阅奏折,不紧不慢地开口:“母后,如今是新朝了,有些老臣父皇用着顺手,可儿子用着不顺手。”

太后脸上惊现诧异,淡眉微眺,眼眸乌黑,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明知穆氏是被陷害的你却一味的下旨诛杀。你有着你父皇的杀伐果断却没有你父皇的容人之心。哀家真不明白为何先帝在众多皇子之中偏偏选了你。”

“正因如此。母后,只有朕才能守住这大渊江山,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皇上静静地看着太后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穆氏九族被诛,一夜之间风靡全城,京城百姓无一不为穆氏喊冤。

朝中一众老臣霎时间人人自危,感叹于穆丞相的枉死,又害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代忠臣就此落幕。

金銮殿内。

“皇上驾到!”太监高呼,大臣们有序地踏上台阶走进朝堂。

朝堂上挂着正大光明的匾额,匾额下放着一把金色龙椅。

皇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头戴龙冠,迈着四方步走向龙椅坐下目视着众臣,眼神凌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下跪磕头请安。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元太师大步上前拱手作揖:“皇上!穆丞相历经两朝,功绩卓著,天下百姓皆可作证。老臣恳请皇上为穆氏一族洗清冤屈还穆丞相一个公道!”

不等皇上说话袁侍郎也上前向皇上拱手作揖,歪过头看着元太师,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太师,诛杀穆氏乃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你如今要皇上为穆氏平反岂不是要让皇上亲口承认冤枉了穆氏?”

元太师嘲讽道:“我朝何时连一个小小侍郎都能上殿面圣了?像你这般整日里无所事事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却成了当今皇上的宠臣?”

“你……”袁侍郎一噎,一时无言以对。

“袁侍郎,你与穆氏向来不睦,如今穆氏遭到贬斥,合该你上位了吧。在这朝堂之上何人不知你对丞相一职虎视眈眈。只是,你连侍郎都做不好,又怎会让你做丞相?”

元太师步步紧逼,强压怒火,声音低柔道。

皇上涨红着脸,手上青筋暴起:“放肆!这是朝堂,不是你们家的后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皇上,穆氏在任职期间尽心尽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惩恶扬善,功在社稷。你别忘了,他这个丞相之位是靠他自己在战场上厮杀无数换来的。无人能及。”

太师沉下脸来,眸色犀利,言之凿凿。

“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他们过得好那也是皇上圣明与他人何干?”袁侍郎目光炯炯,面带嘲讽。

一向闷声不语的骆将军此刻也站了出来,向皇上行了个礼转身与元太师四目相对,言语诚恳。

“太师,穆氏勾结外邦已是证据确凿,皇上这也是为民除害。当下已成事实,太师大人还是莫要掺合的好。”

袁侍郎笑道:“一向不愿说话的将军如今倒是说到了点子上。穆氏一族已然伏诛,任你再如何为他求情也于事无补。不如就让此事揭过。”

皇上扶额,一脸愁容,无奈之下只得退朝。

才走出宣政殿,王太傅就迎了上来。

“太师可否移步寒舍,老臣有话要说!”

元太师回头看了一眼与旁人有说有笑的袁侍郎就同王太傅一块儿离开。

元太师与王太傅同乘一辆马车,二人在马车上商讨着些什么。

元太师与王太傅面对面坐着二人都默契地扭头看向窗外。

“太师,依您之见,丞相一职由谁来担任更合适?”王太傅强忍着笑意问道。

“朝中官员任职自有皇上安排,我哪里说得上话。”元太师不愿多说,只是简单的敷衍了一句。

“您身为太师把持着朝政,谁来担任丞相一职不还是由您说了算嘛。”王太傅似笑非笑。

“一朝君子一朝臣,如今是新帝的天下,哪里还有我元氏说话的份儿。”

“丞相死的冤枉,难道您就不想为他洗清冤屈还他一个清白身?”说话间,王太傅从怀中掏出一枝玉钗双手呈到元太师面前。

在见到那支玉钗的时候元太师暗淡的眼神突然明亮,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玉钗眼角含泪。

“这……这是我赠予昭昭的玉钗,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不瞒太师,如今穆昭已被我安置在清幽小院,那日丞相府遇难时是我遣人去丞相府将她救了出来。”王太傅莫名的得意。

元太师惊诧之余,激动地握着王太傅的双手:“当真?”

“事关重大,我怎敢扯谎。”

“穆丞相是我的恩师,如今他遇难,奈何我人微言轻,无法为恩师洗刷冤屈。只能尽心救下他唯一的血脉以报答一二。”王太傅继续说道。

“好!好好好!知恩图报!穆浮沉没有白疼你。那你现在想如何?”元太师疑惑地问。

“求太师将穆昭接回太师府教养,待她及笄之后想法子送她入宫为丞相和穆氏一族报仇。”王太傅说着双膝跪地重重地朝元太师磕了三个响头。

“知道了。”元太师将他扶起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