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任突然出现

清晨的阳光漫过百叶窗,阮星晚咬着三明治扫过霍沉舟的行程表,指尖在“周延之,星耀集团新任CEO”的名字上顿住。十年前大学迎新会上,那个说“我会护着你”的男生,在她“车祸离世”后不到三个月,就与苏明修的妹妹交换了订婚戒指。

花店门铃叮咚作响时,阮星晚正蜷在地板上给差评客户画道歉插画。周延之的身影映在玻璃门上,手工定制的西装笔挺,怀里抱着99朵卡罗拉玫瑰,戒指盒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像块淬了霜的铁。

“星晚,嫁给我。”他单膝跪地,声线里掺着刻意的颤音,“刚接任星耀CEO,以后你的画具店会是星耀集团的专属合作方。”

马克笔在画纸上洇开墨点,阮星晚看着漫画里举着“抱歉”牌子的垂耳兔——墨点恰好落在兔子胸前的领结上,与周延之袖口露出的蛇形纹身形成诡异呼应。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星耀后巷,看见他与苏明修击掌时,同样的纹身正攀附在苍白的手腕上。

“周先生,您认错人了。”她扯下沾满颜料的围裙,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星芒吊坠,“我先生姓霍。”

玻璃门被冷风撞开,霍沉舟带着寒气踏入花店,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枣红色小本子。周延之的目光钉在结婚证照片上,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照片里阮星晚佩戴的项链,正是他在苏明修保险柜里见过的星耀传承信物,当时标签上写着“阮明珠遗物·禁止触碰”。

“延之,别来无恙。”霍沉舟的手掌贴上阮星晚腰际,指腹轻轻碾过她昨晚偷盖在合同上的星耀徽记,“听说你对星耀的监控系统很感兴趣?霍氏新开发的追踪软件,能看清十年前天台发生的每寸细节。”

周延之的手机在裤兜震动,锁屏弹出苏明修的短信:“速处理花店监控,勿留活口。”他扯出僵硬的微笑:“霍总说笑了,星耀的继承人认证向来严谨,不像某些人——”目光扫过阮星晚的手腕,“总靠旁门左道。”

他转身时,阮星晚瞥见他发给苏明雪的消息弹窗:“按B计划执行,今夜动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吊坠链条,她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记载:周延之曾是苏明修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大学时期的每场“偶遇”,都是精心设计的监视。

“霍先生的手,该归位了。”她手肘轻顶他肋骨,耳尖发烫,“协议第五条写得清楚:肢体接触需提前24小时报备。”

霍沉舟望着她逃向花架的背影,想起半小时前在街角看见的场景:阮星晚蹲在梧桐树下,用马克笔给流浪猫画彩色项圈,阳光穿过她发间的碎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斑,像极了十年前保安室墙上她画的弹珠图案。口袋里的私家侦探报告震动:周延之近半年累计出入苏明修住所47次,最新监控显示他正转移星耀海外账户资金。

暮色漫进书房时,阮星晚在霍沉舟西装内袋发现一张便签,牛皮纸上用红笔标注着星耀集团股权分布,苏明修的股份占比被画了三个刺眼的惊叹号。指尖抚过便签边缘的毛边,她想起十五岁在孤儿院,霍沉舟偷偷塞给她的第一幅弹珠素描——纸张边缘同样留着铅笔反复涂抹的痕迹。

匿名短信附带的监控录像在手机里播放:2015年3月15日,周延之站在天台围栏旁,手中文件的封皮上,“星耀集团遗嘱”的烫金字在暮色中格外刺眼。阮星晚盯着他手腕翻转时露出的纹身——与苏明雪脖子上的吊坠链条,在镜头里形成完全一致的蛇形纹路。

“霍沉舟!”她踹开书房门,看见男人正对着电脑分析苏明修的资金流向,屏幕上闪烁的数字像串冰冷的密码,“你早就知道他参与了遗嘱篡改,为什么不早说?”

霍沉舟转身,目光落在她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上:“阮明珠,你装失忆时连睫毛都会打颤,真当我看不出你每天绕路星耀分店,是在绘制股权分布图?”

她愣住,指尖无意识抚过手腕的烫印。原来他早就识破了她藏在外卖箱夹层的星耀旧档案,识破了她每次“不小心”掉在他车上的分店手绘地图,甚至识破了她故意在便利店“遗失”的、画着股权符号的便签本。

“既然识破,为何配合我演这场戏?”她看着他办公桌上的玻璃罐,每颗弹珠都标注着她送过外卖的地址,连巷口的流浪猫救助站都被刻成了迷你坐标,“你就这么喜欢看我在危险边缘试探?”

霍沉舟从暗格取出铁皮盒,里面整齐码着她十年来的所有画作:孤儿院时期的弹珠涂鸦、外卖箱上的分店速记、甚至上周画给暴躁客户的熊猫道歉漫画。最顶层躺着她十五岁时画的《沉舟哥哥的保安室》,角落用极小的字写着:“监控盲点在左后方第三个消防栓”。

“因为你在便利店被撞的那次,”他声音发哑,“我躲在巷口看了你三个小时,看你笑着跟司机说‘没事,我画幅画赔你’,却在转身时捂着流血的膝盖发抖。”他低头看着掌心,“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与其把你护在温室,不如磨利自己的爪牙,陪你在荆棘里跳舞。”

手机再次震动,周延之的消息带着威胁的滚烫:“明日遗产会议,我会让所有人看见,你脖子上的吊坠,不过是个高仿品。”

阮星晚看着消息,忽然轻笑出声。她转头望向霍沉舟,发现他正把某颗弹珠放入西装内袋——那是她今早塞进他掌心的、刻着“星耀地下车库”的坐标弹珠。

“沉舟,”她晃了晃手中的结婚证,烫金字体在落地灯下流转,“该行使丈夫的义务了——比如,陪我去取份十年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