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北往事之保家仙 ㈦ 往生门

·往生门

外乡人被狐火逼到毒气塔残骸下,后背抵着锈蚀的钢筋,右手的白骨钥匙烫得皮肉“滋滋”冒烟。李小花站在火圈外,蜡笔在地上画出一道血符,符纹像活了的蜈蚣般往他脚边爬。

“哥,你得疼我。”小花歪着头,竖瞳缩成针尖,“就像爹疼我那样......”

她突然撕开红棉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团跳动的蓝火,火芯里裹着枚铀子弹头。外乡人瞳孔骤缩——那正是二十年前李保山塞进自己心口的玩意儿!

鬼胎的尖笑从四面八方涌来:“你爹炸了往生洞,把灰三奶奶的魂儿封在铀弹头里......现在该你替他还债了!”

火狐狸聚成个圈,叼着冻梨皮往天上抛。那些冻梨皮遇风即燃,蓝火中浮现出往生洞的景象——数百个冻梨坛子浮空排成黄泉路,坛口钻出的黑血凝成台阶,直通地底深处的日军实验室。

外乡人突然暴起,白骨右手“咔嚓”插进钢板,硬生生掰下块锯齿状的铁片:“老子先超度了你个杂种!”

铁片裹着狐火掷出,小花不躲不闪。铁刃穿透她胸腔的瞬间,铀弹头“嗡”地爆出蓝光,实验室的废铁门“轰隆”洞开,阴风卷着冰碴子往外喷,里头传出关东军军歌的调子。·

实验室里亮着幽绿的应急灯,墙上用福尔马林泡着人鼠杂交的标本。外乡人踩着满地玻璃碴往里走,白骨钥匙突然“咔哒”作响,自动指向某个铁柜。

柜门被焊死了,缝隙里渗着黑血。他一锤砸开锁,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泡着颗机械心脏,标签上写着“昭和18年灰仙宿主”。最底下的罐子空着,标签赫然是“李保山,2003”。

“爹......”外乡人喉头发紧,“你他妈到底给我留了多少烂摊子?”

背后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他一回头,浑身的血都凉了——二十年前炸烂的灰三奶奶干尸,正被四十七个鬼胎用铁链拖着往前走!干尸的独眼窝里插着半截白骨,正是他刚折断的小指!

“小叔,借你骨头用用。”领头的鬼胎咧嘴一笑,“灰三奶奶还差个眼珠子......”

外乡人抡锤就砸,鬼胎们却像算准了似的,铁链“唰”地缠住他右脚。灰三奶奶的干尸突然动了,爪子直掏他心窝,铀弹头在胸腔里“嗡嗡”共振。

生死关头,右手的白骨钥匙突然暴长,五根指节“咔咔”重组,变成把三尺长的骨刀。刀身上浮现出满文咒语,正是第一卷里尼玛察萨满的血书!

“常仙诛邪——”

外乡人自己都不明白咋喊出这句,骨刀已劈开干尸天灵盖。黑血喷溅到墙上,竟显出李保山临终前的画面:男人把铀弹头塞进胸口,对着冻梨坛子说:“儿啊,爹把债封在这了,你十八岁前千万别回屯子.....·新萨满

灰三奶奶的干尸“轰”地炸成碎片,鬼胎们尖叫着化成黑水。实验室开始坍塌,外乡人攥着铀弹头往外冲,身后冻梨坛子集体爆裂,黑血凝成只巨爪抓向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雪地里飞来张黄符,正贴在巨爪掌心。符纸遇血即燃,火中传出个年轻女人的清喝:“天地无极,五仙锁魂!”

外乡人连滚带爬冲出废墟,抬头看见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姑娘站在雪地里。她戴着金丝眼镜,左手握着半本《尼玛察萨满手札》,右手捏诀的姿势和金婆婆一模一样。

“崔三姑的徒弟?”他瘫在地上喘粗气,“那老太婆还没死透?”

姑娘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竖瞳:“我叫那雨,乌拉那拉家第七代萨满。你爹炸洞前留了话——要解百年契,得找长白山新雪煮冻梨。”

废墟底下突然传出狼嚎,铀弹头在外乡人掌心疯狂震动。那雨脸色骤变,扯开他衣领一看——胸口浮现出狐形胎记,正往外渗黑血!

“完犊子!”她甩出五枚铜钱布阵,“灰三奶奶的魂儿钻进你身子了!”

外乡人刚要骂街,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视线模糊前,他看见那雨咬破手指,在自己额头画符,血符竟和三百年前尼玛察萨满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