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绫罗与刘明毅两人离开瑶光门之后,便日夜兼程。
灵马脚力十足,一日千里,携着刘明恪从刘玄炀手上诓骗来的一万灵石赶往南海。
可还是不及宁书瑶的速度,待两人来到南海刘府之时,刘府门前已经排上了挂着岭南刘氏旌旗的车队。
难道刘玄炀怀恨在心,找上门来了?
刘绫罗却是极为疑惑。
这刘玄炀连紫府之命也不惧?
不过当她看见车队之中的杏林修士之后,便猜测到了几分。
车队的管事见刘绫罗,神情顿时极为恭敬。
他可是知晓这刘绫罗,乃是仙宗瑶光门之中的筑基修士——霞绫道人!
连玄炀大人亲见,也要敬她三分,自己一个小小的管事,自然不敢造次。
管事向后退让一步,“此乃玄炀大人赠予宁夫人的一万五千枚灵石,用于资助景迢少爷在南海建立船队,请绫霞道人过目!”
他似乎是极为盛情地邀请着刘绫罗前去查阅。
刘绫罗闻言蹙起秀眉。
宁夫人?这不是侄儿刘明恪的夫人宁书瑶吗?
那这孩子,应当是明恪与书瑶的孩子?
望着马车之中,杏林修士怀里抱着的婴儿,刘绫罗一眼便察觉到了这孩子气息的异常。
清气轻,浊气重,身体周遭的灵气颇为紊乱,既夹杂着海清,又混合着陆浊。
此情此景,刘绫罗瞬间想起了幼时的刘明智。
阿弟将还是婴儿的次子刘明智送回南海,作为人质。
明智在襁褓之中,水土不服,灵气郁结,险些早逝。
刘绫罗想到此处,顿时茅塞顿开。
难怪她这侄儿刘明恪能取信于刘玄炀!
他竟是把自己的妻儿一并抵押给了岭南刘家!
这刘明恪,和年轻时的刘玄策,狠厉之心别无二样。
“景迢?明恪起的名字吗?”
望着车厢中的婴儿,刘绫罗一伸手便抢夺过来,抱在怀里。
“景迢,乃是玄炀大人赐的名。”
管事有些洋洋得意。
刘绫罗正欲发作,不过看到后车厢之中那沉甸甸的一万五千枚灵石,瞬间怒火就小了几分。
“把这灵石抬进府中。”刘绫罗下令,嘴角勾起隐隐的冷笑。
管事窃喜,还是让他找到了机会!
他一进南海刘府,便见到宁书瑶正与姜婉柔针锋相对,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玄炀大人正是要自己来这南海闹事,闹得动静越大越好,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南海最大的金主,便是宁夫人的儿子,玄策家的长孙——刘景迢。
管事正高兴着,突然心中警铃大作,霎时间眼前仿佛飘起了霞光万道般的色彩。
他就在这美轮美奂的景色之中失去了意识,彻底没了呼吸,甚至都不知晓自己已死。
见刘绫罗不过动动手指,一道霞光便击杀了管事,车队之中的护卫和家丁顿时大骇。
“玄炀大人让我们护送宁夫人与灵石来此,这可是家主下达的命令!你难道是要……”
话音未落,数百道霞光涌出,瞬间洞穿了这些护卫和家丁的眉间,顿时横尸一片。
“你想说造反?”刘绫罗冷哼一声,俏寒的脸上尽是冷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数百人的尸体倒塌堆积,血流成河,逐渐流向了刘绫罗的脚下。
刘绫罗一袭绯红长裙,伫立血泊之中,宛如一朵绽放于杀戮之中的红莲。
见庭院中尸骨满地,她颇为不喜,随手挥出一掌。
顿时,于无风之处竟然蓦然升起了一阵阵烟霞云浪,风卷残云般的带走了满地狼藉。
独留下车队旁一帮杏林女修士,在马车旁瑟瑟发抖。
她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刻场上所有人,见识过刘绫罗的强横力量,这才意识到,原来同为筑基,普通修士与仙宗道人之间的差距,亦是天差地别。
天下练气功法被传得到处都是,即便是凡人入了练气也不奇怪。
可筑基功法,仅有王侯将相,各大世家才能拥有。
筑基修士新造筑基丹田,实力远超练气,抬手便能覆灭练气修士,毫不奇怪。
可是像刘绫罗这般弹指斩灭数百练气,这般恐怖的实力,绝非普通筑基可以比拟。
仙宗弟子有着独有的一套练气筑基法诀以及修炼心法,对于灵气的应用,他们也有着相应的术法。
而世家子弟晋升筑基修为,除了筑基法诀,一无所有。
为首的杏林修士跪倒下去,朝着刘绫罗跪了下去。
恐惧彻底压垮了她。
之前刘玄炀身为世家筑基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在刘绫罗出手之时倒显得不足为惧。
不同的筑基修士,在练气修为之人眼中,很难说清具体的高下之分。
可在这帮杏林修士的眼中,刘玄炀仿佛一个充满力量的壮汉却被紧紧束缚住了拳脚。
而刘绫罗不仅可以大展拳脚,浑身上下更是被坚执锐。
“回去吧。”
望着跪在地上的一群恐惧瑟缩的杏林修士,刘绫罗却收手放过了她们。
杏林之人虽然道行尚浅,修为不深,可行的都是救死扶伤之事,做的都是治病救灾之行。
刘绫罗不愿去伤害她们,开口道。
“告诉刘玄炀,本霞绫道人已经出山,还望他遵守当年与玄策一脉的约定!”
“玄策一脉只要没有晋升筑基修为的男丁,南海便永生永世归属玄策一脉!”
杏林女修士闻言也知晓了刘绫罗放过了她们,急忙叩首,千恩万谢,随即慌慌张张地逃离了南海刘府。
岭南之人死的死,退的退,府中只剩下了主母姜婉柔与卢婉瑜、宁书瑶、刘绫罗与刘明毅,以及数车之中冰冷的两万五千灵石。
宁书瑶早已收起了刚刚与主母争辩之时的气焰,她的孩子还在刘绫罗手上呢。
卢婉瑜本就单纯如白纸,见此血腥场景虽然并未吓得昏厥,但也摇摇欲坠难以站立。
刘绫罗向着姜婉柔开口道,“弟妹,此番南海之危已经尽数解决,明毅也从岭南接了回来,不如就让明毅主持大局吧。”
姜婉柔望着自己的幼子刘明毅,多年未见,明毅不似记忆之中那牙牙学语的模样,已经成长为一个清秀少年了。
她的眼中满是心疼,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场上所有人愣住了。
“明毅刚刚从岭南回来,为娘信不过,对于书瑶,为娘亦是如此。”
“你们想要南海,南海便给你们。”
“可琼州,决计是不能让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