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诗词如潮

司马峰的脸色更加难看,单凭后两句,已胜过他平生所作。

他紧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白,指节凸起。

宁远又饮一口,酒意渐浓,继续吟道:“《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首接一首,宁远边饮边吟,将南楚诗集中的残篇一一补全。

每一首都意境深远,韵律完美,仿佛天成。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就连那些一向看不起北魏文化的南楚使臣,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诗作的精妙。

宁如雨、宁怀文等人面面相觑,这些诗作若非出自宁远之手,那他背后必有高人相助。

一个能作出如此诗篇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宁天策早已放下帝王威仪,举杯畅饮,脸上尽是欣慰之色。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好!”他一拍案几,声音洪亮,“远儿今日之作,足证我北魏亦有绝世文采!”

酒过三巡,宁远已饮尽数坛,豪气更盛。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父皇,且听儿臣再作一首《满江红》!”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荆州耻,犹未雪,北魏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白龙岭缺。雄心饥啖边塞肉,狂饮长歌塞外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此诗一出,文武百官皆是神色一震。

荆州之耻,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当年南楚趁虚而入,夺取荆州,这个伤疤至今未愈。

南楚使臣则个个脸色铁青。这首诗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更可怕的是,此诗意境如此深远,必将流传千古。

司马峰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今日之后,这首诗必将成为北魏文人抨击南楚的利器。

宁天策听得热血沸腾,豪气干云:“好诗!传令下去,让我北魏文人士子,日日诵读!”

酒意上涌,宁远又连作数首,每一首都意境高远,气势磅礴。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仿佛要将满腔豪情都倾泻而出。

“《望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诗句如江河奔涌,一首接一首。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听得如痴如醉,就连那些南楚使臣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诗作的确惊艳绝伦。

司马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今日之后,南楚在文化上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这些诗作,每一首都足以传世,而且意境之高远,远超南楚的传统诗篇。

宁远又饮尽一坛美酒,面色微红,但眼神依旧清明。

他看向司马峰,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岳父大人,不知这些诗作如何?”

司马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些诗作的确惊艳,他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柳人雄见状,急忙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宁远一个眼神制止。

“《落花》!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

宁远的声音在大殿内再次响起,带着几分醉意,却字字清晰,韵味悠长。

他身形微晃,一手执酒壶,一手轻摆,仿佛在为自己的诗句打着节拍。

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余宁远一人的吟诵。

他连吟数百首诗,从《诗经》到《楚辞》,从汉乐府到唐诗宋词,信手拈来,无一不精。

每一首诗都被他赋予了独特的韵味,或悲凉,或豪迈,或婉约,或壮阔。

宁如雨坐在下首,指节捏得发白,眼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宁怀文的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早已冷透。

宁惊云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这个“废物”太子一剑。

这三人越是愤怒,宁远心中便越是畅快。

他故意将声调拉得更长,吟得更加投入。酒意上涌,脸颊微红,眼神却愈发清明。

“好诗!好诗啊!”一名身材魁梧的北魏朝臣激动得手舞足蹈,胡须都在颤抖,“太子殿下不仅补全了南楚的诗篇,更是自创二百余首,此等才情,当真是千古罕见!”

“我北魏出了这样一位太子,何愁文治不兴?”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抚须赞叹,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

“那首《满江红》更是绝妙,回去定要抄录一份,日日品读!”

“《水调歌头》中那句'明月几时有',更是直抒胸臆,意境深远...”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争相称赞。有人甚至已经开始默默记诵,生怕遗漏了哪怕一个字。

宁远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嘴角微扬。

早前这些人对他不屑一顾,如今却趋之若鹜,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大殿角落里,几名南楚使者面色难看。

他们此行是来要挟北魏的,谁知反被一个醉醺醺的太子羞辱。

那些诗词歌赋,句句点破南楚文化的浅薄,字字戳穿他们的虚伪。

宁天策饮尽一坛美酒,醉意上涌,豪气顿生。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南楚使团中的司马峰:“司马峰,你不是自诩南楚文坛标杆吗?整日在南楚大肆宣扬我北魏文化低劣,今日可敢与我儿对诗一首?”

司马峰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踉跄后退,若不是女儿司马瑶及时扶住,险些跌倒。

方才宁远的诗词如利剑般,早已将他引以为傲的文学造诣刺得千疮百孔。

“噗!”一口鲜血喷出,司马峰彻底崩溃了。

他捂着胸口,跌坐在地,眼中满是不甘与羞愤。

赵廉正看到这一幕,心中竟有几分快意。

同是被宁远打击,司马峰吐血,倒显得他先前的失态不算什么了。

他悄悄瞥了眼宁远,只见对方依旧在饮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岂有此理!”柳人雄厉声喝道,他身材高大,声如洪钟,“你们北魏不仅杀我南楚子民,还将司马先生气得吐血,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南楚绝不罢休!”

宁远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南楚如此狂妄,要战便战,何须多言!我北魏子民何曾欺凌过你们?倒是你们,三番五次挑衅边境,今日又来耀武扬威,真当我北魏无人?”

“太子殿下慎言!”北魏文臣连忙劝阻,“两国比试已成,何必再起战事?和气生财才是正道啊!”

宁远冷笑一声:“本太子何须慎言?我北魏以武立国,岂会惧怕南楚?不和亲、不纳贡,犯我疆土者,必遭诛灭!南楚若真要战,本太子奉陪到底!”

话音未落,他猛地起身,酒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拿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