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卓两指触及此女腕间肌肤的刹那,立刻感受到手腕上传来颤抖,稍微用力下压。
片刻后。
他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美少妇,淡淡道:“无碍,凉意入体,调养些时日便好。”
“大惊小怪!”
袁术微微一愣,随即对着婢女呵斥一声,拉着陈卓再次向着前殿走去。
待二人离去,床榻上美妇蹙眉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凤目微眯,指尖深深掐入锦被。
......
次日正午。
药炉蒸腾起阵阵白雾,陈卓盯着木勺中缓缓滴落的褐色药汁,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这些时日研究下来,他也逐渐摸出了一些规律,调制出的药剂效果愈发明显。
黄叙病情稳固许多,已经可以稍作活动一番。
张宁的病情也不再恶化,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脸上的血色也多出不少。
可是,药剂的成功却并不能驱散陈卓眉宇间的忧愁。
他已经有些时日没见何皇后,她竟然也没有忍不住召唤,张让那边也并无消息传来,仿佛他出仕的事情就此石沉大海一般。
“主人!袁绍袁公子求见!”
医馆仆从的禀报打破陈卓思绪。
他手中的药碗顿了顿,袁绍?
昨日他倒是和袁绍聊了几句,但是并没有过多交流,即便是想拉拢他,也不至于这个时辰登门吧。
“知道了,二楼待客。”
陈卓吩咐过后,站起身换了件衣服向着前厅走去。
“本初兄来啦!”
陈卓刚踏上二楼,就看到袁绍站在医馆内的窗前,看着外面街道在出神。
袁绍闻声转身,面上堆起爽朗笑意:“子丰,昨日一见吾夜不能寐,今日特来再次叨扰!”
“岂敢!本初兄大驾光临,实乃蓬荜生辉!”
陈卓拱手行礼,嘴上说着客套话,引袁绍入座。
寒暄间,袁绍目光扫视二楼一眼,压低声音道:“昨日子丰为公路妾室看诊,吾感激不尽,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袋,放在了陈卓面前。
陈卓目光扫过鼓胀的锦袋,虽未触碰,听声音便知道其中乃是金子,分量还挺足。
“本初兄,这是何意?”
陈卓连忙起身,拿起锦袋就塞到袁绍手中,态度坚决地说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袁绍提及昨日诊治的事情,他心中瞬间通透了。
袁绍这个时候来医馆见他,恐怕是为了堵住他的嘴,普通人看不出的情况,难道他这个华佗弟子还能发现不了。
昨日为袁术妾室看诊,所谓的腹痛并非着凉所致,而是堕胎药引发的气血紊乱。
他观袁术神情,似乎并不知晓这个妾室曾怀有身孕,便没有多嘴说出。
现如今袁绍急着赶过来,这一切就连贯起来了。
“子丰兄切勿推辞!”
袁绍看到陈卓态度坚决,不肯收下这袋金子,眼珠微转,立刻说道:“吾弟昨日大醉,倒是忘了给父亲举荐子丰,某欲亲自举荐,绝不让子丰之才埋没在太医院。”
“本初兄之情,卓没齿难忘!”
陈卓等的就是袁绍这句话。
袁绍睡了自己弟弟的妾室,还把那女人肚子搞大,总不能一袋金子就揭过去吧。
“子丰可有中意的职位?”
袁绍看到陈卓松口,立刻松了一口气,再次问道。
“金吾卫……不知可否?”
陈卓试探着问道,却看到袁绍听他提及金吾卫后神情顿时一愣,他立刻又笑着解释道:“小吏亦可”
袁绍如释重负。
他是真没想到陈卓敢往金吾卫方面想,但如果仅是个不起眼的小职位。他甚至都不需要寻父亲便可将此事办妥。
“子丰安心,且等吾消息。”
袁绍再次看向陈卓,目光中却多有欣赏。
此人虽知晓了自己些许小秘密,却并未以此为挟,反倒很懂事的只字不提,再加上昨日陈卓彰显的武艺,倒是真的可以拉拢一番。
“此乃谢礼,子丰务必收下,某这就回府面见父亲!”
袁绍再次把装着黄金的锦袋塞入陈卓手中,直接转身向着楼下走去,等陈卓追到医馆门口,却只瞥见一匹骏马消失在街角。
“吾有事外出,若有人来寻诊,让其改日再来。”
陈卓快速回到后院,放好金子,再次换了身粗布麻衣对着仆从交代一番,匆匆离去。
张府后门。
陈卓看四处无人,快速敲了几下,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迅速钻入其中,然后拿出张让的名刺,对这个陌生的奴仆道:“吾来面见张公。”
他并不知晓张让是否入宫,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相比昨天袁术的承诺,袁绍今日的承诺倒是靠谱许多,他可不相信什么君子交情,还是利益交换来的稳妥。
奴仆看到张让的名刺却不敢怠慢,立刻带着陈卓前往正殿,见到府内管事的小黄门后,递上了名刺。
小黄门略带惊讶的看到陈卓,挥手遣走奴仆,对着陈卓问道:“陈君怎会此时到来?张公尚在宫中。”
“要事!”
陈卓沉声说道。
他出仕的事情本就只有何皇后与张让知道,更不可告诉眼前的小黄门,不过他还是照例取出一颗金豆子塞入了小黄门手中。
小黄门脸上瞬间浮现笑容,捏着兰花指说道:“陈君稍后,咱家这就往宫里递消息,不过张公能否回来可就不好说了。”
皇宫宫内。
张让在椒房殿内收到了府中传来的消息,心中疑惑顿起。
这个时辰陈卓可是从未上门过,如今冒然登门,不知道是思念眼前的何皇后了,还是那女童出了问题。
他昨日才与侄女张颖谈过,已经安排府内人准备婚嫁所需,今日进宫陪着何皇后也是想再次试探一下,看看何皇后让陈卓出仕武库令到底为何。
试探多次,他觉得这女人是真的喜欢陈卓。
让陈卓出仕武库令,竟然是觉得这个职位清闲,而且还要让他尽快给陈卓弄点功劳,快速升官。
“娘娘,吾会尽快办好陈郎之事。”
张让不再试探,决定趁着陈卓来寻,先把陈卓与侄女的婚事定下,然后尽快设法安排其出仕武库令。
不仅仅是何氏催促,马元义那边也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去吧!”
何氏百无聊赖地挥手,随即又道:“本宫许久未见陈郎了。”
“咱家明白,娘娘请宽心。”
张让嘴角抽了一下,低头快速退出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