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榴莲过敏,准确来说是对榴莲的气味过敏——只要闻到一丝味道,她就会像警犬似的竖起耳朵,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而我爸,一个偷偷往购物车里藏过三颗榴莲的“惯犯“,此刻正蹲在阳台上写检讨书。
事情要从三天前的深夜说起。当防盗门发出“咔哒“轻响的瞬间,我像只壁虎似的贴在天花板角落。只见爸爸蹑手蹑脚闪进家门,怀里抱着团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我俩在黑暗中对视一眼,他冲我比了个“嘘“,我回了个“OK“手势——这对父女早就在冰箱夹层、空调外机箱里开辟了十几个秘密储藏点。
但这次我们失策了。当爸爸把最后一块榴莲肉塞进嘴里时,妈妈突然推开了卧室门。霎时间她仿佛被按了暂停键,鼻翼翕动的样子让我想起《动物世界》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接下来半小时,她举着手电筒爬进衣柜、掀开马桶水箱,最后在洗衣机背后的排水管里揪出了用十双袜子裹着的榴莲壳。
“老李!你居然在洗衣机里腌臭袜子!“妈妈举着发黄的袜子尖叫。我和爸爸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直到看见她拎着袜子逼近爸爸的脚:“等等,你该不会有脚气吧?“
现在我们家阳台上飘着二十双消毒过的袜子,爸爸在检讨书里诚恳地写道:“我深刻认识到,袜子应该用来穿而不是用来藏榴莲。“至于那个没吃完的榴莲?它正安详地躺在邻居王大爷的泡菜坛子里——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此刻妈妈正盯着楼下飘来的奇怪香味皱眉呢。
对了,今晚十点,我爸说要在天台搞个“臭袜子烧烤派对“,诚邀各位邻居参加。当然,烤炉里绝对不会有任何可疑的黄色果肉,我以我还没写完的寒假作业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