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骊山地动,天子之问
- 大秦:开局被祭旗,神笔诛赵高
- 木蛇年
- 2190字
- 2025-06-14 21:25:55
咸阳宫朱漆重门,“咯吱”一声合拢,将麒麟殿内的天子威仪,死死锁在身后。
直到此刻,长公子扶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才敢露出一丝后怕。
上将军蒙恬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只是他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半分舒展。
文魁仰头看了看刺目的日光,神色平静如水。
仿佛刚在朝堂上,与赵高针锋相对,甚至立下那“三日地动”赌约的人,根本不是他。
三人无言,乘车返回蒙府。
府内,气氛比咸阳的冬日还要肃杀。
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那根,已经紧绷到极致的心弦。
“文先生……”
扶苏终是忍不住,他来回踱步,袖中的手早已攥得发白,
“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十成。”
文魁坐在院中石凳上,神态自若,正用一块丝绸,一遍又一遍,擦拭着那支冰冷的钢笔。
蒙恬一直擦拭佩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原本沉稳的节奏。
他信了!
扶苏却愈发不安了。
“十成?这世间,除了天命,何来十成之事?”
他看着文魁那张过分年轻而平静的脸,心中那块巨石,反而压得更沉了。
咸阳城西,骊山北麓。
中车府令赵高,正坐在一架华丽马车的软垫上,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冷笑。
他身后,站着一队精锐的郎中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山脚下那个平静的村落。
陛下命他来验证。
“哈哈,何其可笑?验证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也好,就让他亲手将这份“查无此事”的铁证带回去,
将蒙氏一党,连同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依旧是风平浪静。
文魁能感觉到,府中的仆役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混着同情与恐惧的躲闪。
第三日,赵高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撤回府中,留下几名郎中卫盯梢。
“哈哈哈哈!地动?那竖子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仙人降世?”
“我看三日期到,蒙恬和扶苏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一个边疆来的黄口小儿,也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天机,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些极尽刻薄的嘲讽,化作刀子,一刀刀扎在蒙府每一个人的心上。
“先生……”
扶苏急得嘴上起了燎泡,终于忍不住,声音干涩,
“若有万一,扶苏,定与先生共存亡!”
文魁只是从一卷竹简中抬起头,淡淡一笑。
“公子,风起于青萍之末。”
“我等,静候便是!”
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扶苏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第三日。
午时三刻,最后的期限。
咸阳城,万里无云,日头毒辣。
蒙府之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赵高的府邸,酒宴早已摆开,只待时辰一过,便要开怀畅饮,提前庆功!
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惊天豪赌,终将以一场滑稽的闹剧收场。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午时三刻,已至。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扶苏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完了!”
蒙恬擦拭佩剑的手,也终于停下来,他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已经准备迎接始皇帝的雷霆之怒。
赵府之中,赵高缓缓举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来,共饮此杯,庆贺那妖言惑……”
话音未落!
“报!”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府外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一名小吏!
“地……地牛翻身了!”
小吏面无人色,声音都在发颤!
“就在方才!午时三刻!城西骊山脚下,地动了!”
轰!整个咸阳,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那小吏喘着粗气,语无伦次:
“动静不大!就像……就像一队奔马跑过!房子都没塌一片!”
“但里正和村民都说,真真切切是地动!时间、地点……和文先生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他么哪里是预言?
这分明是神谕!
“那个叫文魁的年轻人,难道真的,能通天意?”
赵高举在半空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酒水溅湿了他的官袍,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刚刚还在狂笑的党羽,此刻像被集体掐住了脖子,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而在蒙府。
死寂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狂喜!
蒙恬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将军,此刻竟忍不住仰天长啸,笑声中带着一丝颤抖!
扶苏看着文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咸阳宫,内书房。
始皇帝嬴政,静静听着内侍的禀报。
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空旷的内殿,只剩下他一人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
“宣。”
始皇帝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宣文魁,入内殿觐见。”
这一次,没有满朝文武,没有威严朝堂。
只有天子,和一个臣子。
以及,如鬼魅般侍立在阴影中的赵高。
始皇帝没有提地动一事,反而像是闲话家常,问起了北疆,问起了匈奴,问起了治国。
文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藏了九分的锋芒,只露一分的见解。
“匈奴如狼,逐水草而生,不可力敌,当以利诱之,分其部落,使其内斗,此为上策。”
“律法为骨,教化为肉。骨肉相连,国方可安。”
他始终将自己摆在一个“可用”,而非“可畏”的位置上。
藏拙,是帝王面前最高的智慧。
始皇帝一直静静地听着,那双深邃的眼里,让人看不透分毫。
许久,他缓缓点头。
“很好。”
第二日,圣旨下。
上将军蒙恬,功过相抵,赏金千两,官复原职,暂留咸阳,以备咨询。
长公子扶苏,赏赐珍玩,令其闭门读书,少议朝政。
记室文魁,擢升为“太史令属官,兼博士仆射”,赏金百两,良田五十。即刻上任!
利用,提防,猜忌,制衡。
文魁接过那枚崭新的官印,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这就是帝王心术!
他成了皇帝身边,一个能随时“请教”天意的顾问,一个被圈养起来的……先知。
一根用黄金打造的缰绳,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正当文魁心中百感交集之时,那沉寂的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刷新。
【今日情报:三日后,中车府令赵高,将以‘私藏禁书,非议朝政’为名,罗织罪状,突袭抓捕咸阳城中数位儒生博士!】
文魁的瞳孔,骤然收缩。
赵高要动手了!
而他下手的目标,正是自己即将上任的……博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