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使神

“铛——”

“铛——”

“谁啊？大清早还要不要让人睡？”

清晨的敲锣声将小舞惊醒。

她揉着眼睛走到窗户，发现整条街上全是身穿制服的武魂殿巡逻队，正在挨家挨户检查。

“奉教皇令！”

“即日起至祭典结束，全城宵禁！禁止私斗！禁止酗酒！”

“违者重处！！”

小舞撇撇嘴，“管得比我师公还宽。”

她转身正要抱怨，却发现楚凡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我出门一趟。”

“我也去！”

楚凡直接一个定身术把小舞按在原地，顺手在她嘴里塞了颗糖。

“老实待着。”

小舞气得直跺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

她狠狠咬碎糖果。

“臭师公！一定会找狐狸精了！”

小舞鼓着腮帮子扑到床上，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

“臭师公！坏师公！”

小舞把枕头当成楚凡的脸，一通乱捶后还不解气，又气鼓鼓地跳到地上。

“不让我跟？我偏要跟！”

说着一甩蝎子辫，从窗户翻了出去。

然而武魂城的人流远比其他城镇复杂。

小舞刚追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就傻眼了，四面八方都是涌动的人潮，哪还有那道青色身影？

她踮着脚在人群中穿梭，满是焦急。

可转了几圈后，她悲催地发现自己不仅跟丢了人，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

“这位小妹妹迷路了？”

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拦住去路，眼睛直往她裙摆下瞄，“哥哥带你……”

“嗷——！”

青年以完美的抛物线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

与此同时，斗罗殿广场前。

明日就是祭典，空旷的广场上只有两队银甲骑士在巡逻。

“站住！”

守卫长枪交叉，寒光闪闪的枪尖几乎要碰到楚凡的鼻梁。

“斗罗殿，闲人免进！”

楚凡不语，直接取出一枚令牌。

“教皇令？”守卫一怔。

但随即，他皱起眉头。

令牌上刻着一双栩栩如生的眼睛，那瞳孔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假的！”

守卫嗤笑道：“教皇令纹的都是七大宗门徽记，你这……”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与那双眼睛对视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其他守卫也像被掐住脖子般僵在原地。

彷佛灵魂深处，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们这令牌这就是真的！

“大，大人请便……”

守卫长哆嗦着让开道路。

“嗯。”

楚凡踏入斗罗殿的瞬间，防御结界如水波般自动分开。

守卫们面面相觑，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队，队长。”年轻守卫结结巴巴地问，“这位到底是……”

“闭嘴！”

守卫长一巴掌拍在他头盔上，“这种要死人的事，不要瞎打听明白吗？“

……

斗罗殿内。

百余尊封号斗罗的雕像庄严肃立，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每一尊雕像上都镌刻着他们的封号。

药王斗罗，百毒斗罗，光明斗罗，无极斗罗，生命斗罗……

越往核心走，雕像的封号越古老。

渐渐地，楚凡回想起了他们的名字。

“却只有你们，有些寂寞。”

楚凡眼神缥缈，他想起了英灵碑，那个无人问津的英雄栖息之处。

如今建城祭典，再没了他们。

楚凡一路直走，脚步没有停留下。

直到——

最中央是一座高达十丈的六翼天使雕像，手持圣剑，黄金打造的羽翼在透过彩窗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楚凡凝视着天使雕像的面容，站了良久。

「喂，楚凡！」

「只差最后凝聚信仰之力，我就能飞升神界，你说我到时候叫什么名字？」

「哈？六翼鸟神，你有病吧你！」

「天使神？这个还不错。」

记忆中的女声突然变得急切：

「我马上要飞升神界，快跟我一起。」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起？」

「楚凡！求你了，别管你那破武魂殿了！」

最后是气急败坏的尖叫：

「楚凡！你个乌龟王八蛋！」

楚凡闭上眼，那张明媚的脸庞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六翼天使的慈悲目光。

“百年不见，楚叔您风采依旧。”

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千道流一袭白袍，银发如雪，正站在阶梯尽头躬身行礼。

……

斗罗殿顶层阳台。

这里视野极佳，俯瞰之下，武魂城的街道建筑尽收眼底。

千道流亲手斟茶，“您这次亲临武魂城，不知……”

“我徒弟死了。”

“谁？”

楚凡轻啜一口茶，“星斗大森林，柔骨兔皇。”

千道流眼皮猛跳。

“楚叔，这件事我不知情，比比东发兵时，我正在闭关。”

楚凡的目光扫过来，千道流如坠冰窟。

即使已成半神，成为最接近神的人，但面对这个男人，他依旧会感到局促。

“千真万确！”

千道流急声道：“自从寻疾死后，我已经基本不插手殿务。”

气氛凝固了许久，楚凡才收回目光。

千道流背后已经湿透，心中骇然，这男人比百年前更可怕了！

“你可知道当年为何救你？”楚凡突然问。

千道流迟疑片刻，斟酌道：“您是武魂殿的初代教皇……殿主，所以您不忍见武魂殿崩塌。”

他回忆起那个血色黄昏。

爷爷陨落在了神考中。

几位长老趁机叛变，父亲力竭而亡。

两大帝国得知后，大军兵临城下。

生死存亡之际，正是眼前这个男人横空出世，一人镇压所有叛乱长老。

武魂殿这才能击退两大帝国。

“武魂殿，早在数千年前就名存实亡了。”楚凡的声音很轻。

千道流沉默。

他知道楚凡指的是什么，追求平等的誓言，早已被权力欲望腐蚀殆尽。

“我扶持你，只是为了一个人。”

“谁？”千道流下意识追问。

“你的先祖。”楚凡想了想，“你们好像更喜欢称她为天使神。”

千道流猛地抬头，茶杯“咣当”翻倒在桌上，茶水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开一片褐色的痕迹。

“她成神后，曾短暂回过人界。”

楚凡望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她把我骂了一顿，又找到她兄长的遗腹子赐予天使传承，二翼变成六翼。”

他顿了顿，“还让我照拂一二。”

千道流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家族秘史中确实记载着，先祖曾得神明眷顾，武魂变异，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