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时间循环的凶案现场与克隆体的记忆

雾隐市的雨在黎明前终于停歇,却在城市上空凝结出更浓稠的血色迷雾。陈恪的警车碾过雾隐山北麓的铁轨,车轮与铁锈摩擦的声响如同老旧座钟的最后摆动。探照灯劈开雨雾,光柱中悬浮的银色粉末再次勾勒出血月轮廓,与第十一章结尾时矿洞爆炸的场景形成诡异呼应。

“深度传感器显示前方五十米是主竖井。”萧砚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GPS红点在矿场平面图上剧烈跳动,“我母亲胶片上的‘核心培养舱’标记在地下三层,坐标吻合度 97%。”他突然按住胸口的血月吊坠,金属的温度烫得如同烙铁,“吊坠在发烫,和教堂密室里古籍共鸣时的震颤一样。”

矿场入口的铸铁牌坊以诡异的角度倾斜,“雾隐山有色金属矿”铭牌上的“色”字右半部分剥落,露出的暗红色锈迹正是一个未完成的血月标记。陈恪推开车门,铁锈味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涌入鼻腔,远处竖井塔吊的钢缆在风中发出“呜呜”声,频率与教堂祭坛后的壁画钟声暗合。

“铁轨上有新鲜的轮胎印。”陈恪蹲下身,战术手电的光束剖开铁轨接缝,“胎纹和教堂外的黑色轿车一致,边缘嵌着的银色粉末在紫外线下呈现血月图腾。”他用镊子夹起粉末,金属碎屑在光线下闪烁,仿佛从某种机械生物身上剥落的鳞片。

竖井入口的卷扬机旁散落着六个医用针管,标签上“基因稳定剂”的字样被王水腐蚀,仅剩“因定剂”三字。萧砚捡起一支,针管内壁的淡蓝色黏液在手电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与林小柔尸体胸腔的分泌物光谱图重叠。“培养舱的营养液……”他突然干呕,那股甜腻的香气如同藤蔓缠绕咽喉。

当萧砚将绳索固定在腰带上时,吊坠发出蜂鸣般的高频震动。掀开井盖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臭氧的气味喷涌而出,井下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节奏精准如怀表摆动。“声音来自地下 27米,”萧砚戴上降噪耳机,“是大型离心机启动的声响,和江晚柠失踪前电话的背景音一致。”

绳索下降到第 87米时,陈恪的对讲机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陈队!”萧砚的声音在竖井中回荡,“井壁嵌着金属铭牌——永昌生物工程中心・0714实验室,建造日期 1995年 7月 14日!”这个日期让陈恪想起父亲参与教堂修缮的奠基日,记忆中父亲书房的铁盒突然浮现,盒盖上隐约的永昌集团旧 logo此刻清晰无比。

通道尽头的防爆门虚掩着,门把手上缠着半条驼色羊绒围巾,纤维间的冰晶显示温度为零下 12℃——标准的生物样本保存温度。推开门的刹那,五十个环形排列的培养舱在血红色应急灯下泛着幽光,每个舱内漂浮的人形轮廓胸口都烙印着未完成的血月标记,与第十一章中实验室的场景形成镜像。

“看编号!”萧砚的手电光定格在最近的培养舱,“LX-001”的标签下,少女的容貌与林小柔分毫不差。她胸口的标记缺口处插着一支刻有“J.H”的钢笔,笔帽内侧的凹槽里残留着微型定位芯片。陈恪撞翻中央手术台时,江晚柠的法医工具箱敞开着,器械上的冰晶里冻着半枚袖扣,内侧的“CHEN”刻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培养舱的蜂鸣器突然齐鸣,营养液剧烈翻涌。陈恪拽着萧砚躲到控制台后,只见四个戴鸟嘴面具的人推着担架走进来,江晚柠的手腕上戴着刻有“法医 0714”的银手链,在昏暗光线下如破碎的月光。而面具人裸露的手背上,锯齿状血月纹身随着培养舱的灯光收缩扩张,如同活物的虹膜。

“启动最终净化程序。”为首的面具人按下六芒星按钮,血月图腾在天花板展开,“第七号容器已定位,血月之主将在 180分钟后觉醒。”陈恪这才发现控制台屏幕的倒计时背景竟是教堂壁画,中央的祭品轮廓正是萧砚的侧脸。

萧砚的吊坠突然爆发出强光,金属表面浮现出母亲的指纹全息投影。“1995.07.14,J.H.带走第 7号样本”的钢笔字与控制台显示的“宿主基因匹配度 99.7%”共振。“我父亲不是 J.H.!”陈恪嘶吼出声,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照片——背景是矿场奠基仪式,父亲正将钢笔塞进年轻女人手中,她胸前的永昌集团工牌清晰可见。

培养舱的玻璃开始龟裂,银色粉末与矿井顶部的雨水共振,实验室突然扭曲成教堂的镜像。墙壁上的锈迹剥落露出 1995年的刻痕:“时间陷阱核心——以克隆体能量逆转熵增”。江晚柠突然从担架上弹起,用钢笔尖划开手腕,鲜血滴在控制台的瞬间,所有培养舱的标记同步亮起。

“他们用我的基因造了 36个诱饵!”江晚柠将绿色注射器刺入为首面具人的后心,“这是基因抑制剂!”面具人发出玻璃破碎般的哀嚎,皮肤皲裂成银色粉末,露出与陈恪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萧砚看清他领口的铭牌:“项目主管 J.H. Chen”——陈恪父亲的英文名缩写。

当陈恪拔出基座中的钢笔时,时间陷阱开始崩溃,培养舱的克隆体化作荧光粒子与血月图腾融合成漩涡。萧砚感到胸口发烫,皮肤下浮现透明的血月标记,而吊坠与钢笔共振的光束中,他看见母亲穿着白大褂微笑,手中拿着的正是刻着“陈恪收”的钢笔。

“快走!”江晚柠踢开紧急出口,“核心装置过载,三分钟后爆炸!”三人冲进通风管道时,身后的实验室坍缩成奇点,无数个戴鸟嘴面具的陈恪在时空碎片中闪烁,每个面具人的瞳孔里都映着血月升起的画面。

冲出矿场的瞬间,第一缕阳光穿透雨幕,竖井坍塌的烟尘中,陈恪低头看手中的钢笔,笔帽内侧的“陈恪收”渗出暗红色液体。萧砚的吊坠掉在地上,背面浮现出新的刻痕:“第七号容器觉醒之日,血月之主归来之时”。

警车驶离雾隐山时,陈恪的手机收到匿名短信。全息投影中,江晚柠站在培养舱前微笑,身后漂浮着 36个萧砚的克隆体,而她手中把玩的钢笔尖正滴下银色粉末。“血月的轮回从不因一次失败停止”的字幕消失后,屏幕中央跳出倒计时:“距下一次血月降临 28天”。

后视镜里,萧砚正在擦拭吊坠上的血渍,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母亲的最后留言:“他们用你的基因造了‘宿主’,而真正的容器是——”字迹在雨水中模糊,只留下最后三个无法辨认的字符。陈恪握紧方向盘,发现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为 1995年 7月 14日,而车窗外的雾隐市,所有建筑物的玻璃都映出血月的倒影。

突然,车载电台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传来小李急促的汇报:“陈队!第三起凶案发生了!死者是永昌集团前工程师,现场发现奇怪的时间循环符号,和您父亲当年参与的一个秘密项目有关!”

陈恪与萧砚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决绝。他们知道,血月组织的阴谋远未结束,而这第三起凶案,或许正是揭开时间陷阱与克隆体真相的关键。警车在血色迷雾中疾驰,驶向雾隐市的下一个凶案现场,那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离奇的死亡标记和更恐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