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莲圣女见国公

  • 燕衡刀
  • 孤独楼
  • 6110字
  • 2025-06-26 18:00:19

老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未曾听到过了。”他的话语颇为玄妙,既像是默认,又仿佛有所保留。然而,封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老者实际上已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徐辉祖早已离世多年,又怎会突然现身于此乡野之地?心中虽疑云重重,封三却无暇细思,急忙跪倒在地,恭敬地拜道:“东厂封三,参见魏国公!”

老者缓缓抬起手腕,一道柔和却霸道的内力随之从他掌心涌出,竟将封三轻轻托起。封三见此招式,惊愕失色,确是生平未见如此高明的武功。那内力雄浑无比,显然非经数十年苦修难以练就。封三也立刻意识到,徐辉祖这一手不仅是将他扶起这般简单,更是在暗中警告他切勿暴露身份。凭二者武功的悬殊差距,徐辉祖若欲取他性命,实乃易如反掌。

徐辉祖沉声道:“观你先前装束,不过是一名厂卫罢了。然而你的武功尽得阿不占真传,且天赋尚佳,为何甘愿堕落,沦为逆贼的爪牙?”封三暗自吞了口唾沫,深知在此人面前,任何谎言皆是无用,只得叹了口气,坦言道:“实不相瞒,晚辈投身东厂,实属无奈之举!”徐辉祖冷哼一声,追问道:“细细道来。”

封三说道:“晚辈自五岁起便拜入师父门下,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并在师父身边侍奉三年,方得师父传授武艺。当年云南数名土司联合叛乱,朝廷闻讯后派遣大军平定云南,晚辈正是在那时遇见了一个人。”徐辉祖问道:“何人?”封三答道:“那人姓胡名濙,乃陛下亲信。他不仅文采出众,且武功精湛,在晚辈危难之际施以援手。细算起来,胡大人实为晚辈的恩人。”

徐辉祖沉声道:“原来是他。若非我记错,那姓胡的正是建文二年的进士。哼,分明是陛下亲授的门生,却背信弃义投靠逆贼!悔不当初未能洞察此人的狼子野心,否则定当一掌将其击毙!”封三深知徐辉祖对建文皇帝忠心耿耿,对当今永乐皇帝朱棣素来不屑,加之自身武功远逊于他,故而不敢直言反驳,仅委婉道:“胡大人也称得上是一位义士。”聊作辩解。

徐辉祖冷哼一声,沉声道:“我说他是小人,又能怎样?”封三一语塞,不便再作辩解,只得继续叙述:“后来,胡大人在云南逗留了一段时日,并指点晚辈一些武艺。当时,师父已病入膏肓,晚辈遍寻名医却束手无策,幸得胡大人觅得灵药为师父疗疾,否则那一年师父早已命归黄泉。因此,我师徒二人对胡大人皆怀有深厚恩情。待师父病情好转后,胡大人却不告而别。”

“当时,交趾布政使司的卢大人不幸患上热病,便托人请师父出手相救。师父与卢大人素有交情,遂亲自熬制草药,为其祛除病痛。为表感激,卢大人特意为师父安排了一份闲职,以便师父能更好地照料生活。然而,师父素来闲云野鹤,难以适应官场的尔虞我诈,便婉言谢绝。未曾料到,卢大人竟因此觉得师父拂了他的面子,竟反咬一口,诬陷师父勾结安南王室,意图谋反大明。”

徐辉祖闻言,不禁一愣,随即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年朱棣曾派人前往交趾捉拿叛贼,原来竟是阿不占!”封三点头应道:“不错。师父为避祸患,带着晚辈藏匿于大山深处。幸而晚辈自幼随师父在山中成长,即便身处险境,我师徒二人也能泰然处之,反觉逍遥自在。”徐辉祖叹道:“阿不占那老鬼,当年我邀他在应天小住,他尚且推辞,又岂会接受官职,踏入官场?唉,那老鬼的脾气我了解,想必当时言辞过激,这才触怒了那姓卢的。”

郑三接着叙述:“如此又过了数年。一日,晚辈在山中狩猎,却意外发现了一群怪异之人。”徐辉祖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样的怪人?”郑三答道:“那群人身着白衣,头裹白巾,白巾上还用金线绣有莲花图案。魏国公见多识广,想必能推测出这些人的身份。“徐辉祖眉头微挑,脱口而出:“白莲教!”郑三点头确认:“正是。”徐辉祖突然轻“咦”一声,疑惑道:“此事颇为蹊跷。白莲教虽然多年来兴风作浪,但一向只在北方活动,怎会突然出现在云南?”

郑三问道:“魏国公难道不知晓下西洋之事?”徐辉祖答道:“我自然清楚。哼,朱棣那厮违背祖训,贸然开海贸易,竟还派遣一名太监掌管船队,实在是荒唐!”话及此处,他忽地领悟其中玄机,笑道:“原来如此!哈哈,朱棣啊朱棣,你果然精明过人!”他缓缓站起,继续分析道:“下西洋必经安南海域,唯有攻占安南,方能将其作为船队补给之地。设立交趾布政使司,正是为了防范安南有所图谋。然而,此举难免劳民伤财,恰好给白莲教以作乱之借口!”

封三心中暗自震惊,心想:“这徐辉祖果然不愧是太祖高皇帝委以重任之人,其武略之深,仅凭我寥寥数语便能将陛下心思剖析得如此透彻,实乃令人敬畏!假若当年建文能重用此人,陛下夺取皇位恐怕难上加难。”

这徐辉祖正是中山王徐达的嫡长子,而徐达究竟是何等人物?他堪称明太祖朱元璋麾下武将之魁首,也是大明开国勋贵中的翘楚。尽管出身寒微,却深谙兵法,精于排兵布阵。昔日与陈友谅激战于鄱阳湖,随后又领军北伐,力挫元廷猛将扩廓帖木儿,收复北方失地,将元廷逐回塞北,其辉煌功绩在大明史上无人能出其右。

徐辉祖自幼随徐达出入军营,耳濡目染,兵书战策烂熟于心,军阵演武更是屡挫军中宿将,年纪轻轻便随徐达征战沙场,武略岂能逊色?因此,徐达病逝后,朱元璋委以徐辉祖五军都护府要职,执掌军务。他不仅武略出众,且忠义兼备,成为朱元璋晚年最为倚重之人。故而,朱元璋临终前将建文帝朱允炆托付于徐辉祖,期望他能竭诚辅佐。然而,朱允炆受人挑拨,对徐辉祖的忠心存疑,以致朱棣靖难时,徐辉祖未能得到重用。

言及此处,徐辉祖突然一愣,满腹狐疑地脱口而出:“不对劲!”郑三随即问道:“魏国公莫非认为晚辈在信口雌黄?”徐辉祖轻轻摇头,沉声道:“你方才提及白莲教现身云南深山之中。若论白莲教欲图煽动叛乱,理应在人烟稠密之地暗中策划,怎会隐匿于深山老林?”他目光斜斜地投向郑三,意味深长地道:“恐怕你所言非虚,却未尽全盘托出。”

郑三叹了口气,心中暗想:“的确不该存有侥幸之心。”随即起身,拱手抱拳,恭声道:“魏国公洞察秋毫,晚辈深感佩服。不错,方才晚辈确实未将全部实情和盘托出。”徐辉祖沉声道:“恐怕白莲教现身云南大山,意在寻找某件重要之物。”郑三颔首回应:“正是如此。白莲教所寻之物,乃是一柄绝世宝刀。”徐辉祖闻言,眉头再次微挑,疑惑道:“宝刀?”郑三坚定地点了点头,确认道:“正是。”

郑三接着说道:“想来魏国公也应有所耳闻,当年开平王遗留下一柄举世无双的宝刀。”此言一出,徐辉祖顿时愣住,脱口而出:“燕衡刀!”郑三点头道:“看来魏国公确实知情。”他轻叹一声,继续道:“实不相瞒,晚辈并不清楚这把刀究竟有何神异之处,但江湖传言,得此刀者便能称霸武林。”徐辉祖突然冷哼一声,厉声道:“区区白莲教妖人,竟敢妄想称霸武林,真是狼子野心!想当年开平王何等勇猛,其宝刀更是我大明镇国之宝,岂能让妖人觊觎!”言及此处,怒火中烧,一掌猛然劈向桌面。桌面瞬间龟裂,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整张桌子彻底裂开,化作粉末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郑三见状,尽管早已深知徐辉祖武功深不可测,却仍不禁为之震惊。如此功力,他生平未曾得见,深感徐辉祖确是高深莫测之人。当下,他再次抱拳,恭敬道:“魏国公息怒,宝刀最终并未落入白莲教之手。”

徐辉祖沉声道:“正是如此。倘若燕衡刀落入白莲教妖人之手,只怕早已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他强压心中怒火,缓缓坐回椅子上,冷声问道:“话至此处,却与你投身逆贼有何关联?”郑三答道:“当年晚辈察觉白莲教在云南现身,便将此事告知师父。师父他忠心耿耿于大明,随即通报交趾布政使司,请求派兵围剿。此举触怒了白莲教,却不料他们从何处得知消息。白莲教素来有仇必报,遂派遣高手刺杀师父。师父虽武功高强,但面对白莲教众多高手,终究寡不敌众,惨遭毒手!”言及此处,郑三不禁长叹一声,眼眶泛起泪光。

徐辉祖沉声问道:“阿不占死了?”他与阿不占虽非深交,但也算是旧相识。此时骤闻噩耗,心中难免震撼。郑三默默点头,语气沉重地答道:“正是。师父不幸丧命于白莲教妖人之手,晚辈也曾身陷其追杀之中。”

徐辉祖问道:“你是如何得以幸存的?”郑三答道:“全赖胡大人及时援手。当时晚辈身受重伤,几乎命丧白莲教妖人之手。危难之际,幸得胡大人相救,晚辈才保住性命。细算下来,晚辈已欠胡大人两次救命之恩,加之当时晚辈已无家可归,遂决定投靠胡大人,成为他的一名侍从。”

徐辉祖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姓胡的迫使你成为太监?”郑三答道:“并非如此。胡大人对晚辈恩深似海,犹如再生父母,岂会逼迫晚辈净身?实因当年钦差总兵郑大人急需人手,且需忠诚可靠之士。此事落在胡大人肩上,令他颇为难。晚辈为免胡大人左右为难,遂自行净身,随钦差总兵大人远赴西洋。”

徐辉祖听到此处,忽然冷哼一声,断然道:“你说谎!”郑三一惊,急忙辩解:“晚辈岂敢在魏国公面前胡言乱语!”徐辉祖再次站起身,缓步上前,沉声道:“胡濙的为人,我略知一二。即便你为报恩自愿净身,以他的性格,定会极力阻拦,岂会容你真的净身成为太监?”徐辉祖缓缓抬起手掌,轻轻搭在郑三的肩膀上。郑三顿时感到肩膀如被大山压顶,身体骤然沉重无比,牵动伤势,疼得撕心裂肺,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郑三急切地连声求饶,徐辉祖却毫不留情地喝道:“你若不吐露实情,我即刻取你性命!”郑三见心思已被徐辉祖识破,唯恐他果真一掌将自己击毙,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说道:“晚辈……晚辈罪该万死!”徐辉祖冷笑一声,随手将他推开。郑三踉跄倒退,险些跌倒,徐辉祖继续逼问道:“只怕当年正是你投靠了白莲教,才导致阿不占惨死,之后又听从白莲教的指示,跟随胡濙,伺机混入东厂。表面上你是东厂的厂卫,实际上却是白莲教的奸细!”

郑三面色苍白,瞬间跪倒在地。徐辉祖继续说道:“我虽不齿朱棣那逆贼,但也深知他心机深沉。自锦衣卫重启以来,屡次出现违背朱棣的行为,以他的城府,必然会组建一支忠于自己的班底以形成抗衡。宫内宫外,除了太监,恐怕再无更佳人选。尽管我远离朝堂多年,却仍知晓何雨兴是个忠心不二之人。朱棣设立东厂,定会委他以重任。何雨兴心思缜密,岂会轻易启用不熟悉之人?”他冷冷地瞥向郑三,道:“由此可见,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实则与马三保有所关联,而马三保又是朱棣器重之人,何雨兴才会对你委以重任。”

郑三的额头早已冷汗涔涔,他从未吐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世,这徐辉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若仅凭自己的只言片语便能推断出来,那徐辉祖的心思之缜密,岂不是令人毛骨悚然?

徐辉祖继续说道:“何雨兴鉴于马三保的情面,未曾对你起疑,这反倒成了你最大的庇护,使你得以暗中为白莲教效力。”言及此处,他冷笑几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郑三颤抖不已,竟哑口无言。

“魏国公确实心细如丝,晚辈深感钦佩!”屋外骤然响起一阵声音,听声音乃是出自女子之口。

徐辉祖猛然一挥手,房门瞬间敞开,门外果然立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二十五六岁,身着洁白长裙,右边袖口以金线精绣莲花图案。她拥有一头乌黑秀发,自然披散,鹅蛋脸庞透着粉嫩红润,水汪汪的大眼灵动非凡。双手细腻纤长,肌肤如雪,堪称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一见此人,郑三慌忙跌倒在地,爬至跟前,连连叩首,急切道:“见过圣女!求圣女庇佑属下!”徐辉祖微微一惊,沉声道:“原来竟是白莲教圣女。”女子含笑如春,温言道:“晚辈唐赛儿,见过魏国公。”徐辉祖冷笑数声,讽道:“圣女好手段啊!”唐赛儿眉梢轻扬,疑惑问道:“魏国公此言何意?”徐辉祖冷冷回应:“为了引我现身,圣女可谓是费尽心机。”

唐赛儿道:“晚辈不解魏国公之意。”徐辉祖道:“这太监身为白莲教奸细,自然听命于你这圣女的调度。‘那个人’身份特殊,而我则是必须保护他的人,圣女自然会千方百计寻我。恐怕他身负重伤被我救起,正是圣女精心策划之举。”唐赛儿掩嘴轻笑,道:“晚辈岂能策划如此周密的计谋?况且魏国公隐匿多年,晚辈又怎能确保他能与魏国公相遇?”

“当然可以!”外面骤然响起一声厉喝,紧接着是一阵呼啸声,随后又有一人到来。徐辉祖微微一笑,从容步出房屋,只见屋顶上站立一人,正是何雨兴。何雨兴冲徐辉祖抱拳拱手,沉声道:“东厂厂督何雨兴,见过魏国公!”徐辉祖冷然回应:“答应你的事已办妥,你若向朱棣泄露我的行踪,休怪我追杀你至天涯海角!”何雨兴脸色始终冷峻,坚定说道:“在下既已承诺魏国公,自会信守诺言。”

唐赛儿的脸色骤然阴沉,沉声道:“晚辈竟不知,堂堂魏国公,竟暗中与东厂厂督勾结。”徐辉祖冷哼一声,回道:“你不知晓的事多矣,休要自恃聪明绝顶。”他目光如炬,扫向跪伏于地的郑三,厉声斥责:“你身为阿不占的弟子,却为苟且偷生将其出卖,终致阿不占惨死,此罪孽深重,无可赦免!”言罢,他忽地挥出一掌。郑三顿感一股磅礴巨力汹涌而来,未及反应,已被这股强劲掌风震飞,“砰”地一声撞穿屋墙,瞬间被坍塌的碎石掩埋,显然已无生机。

唐赛儿见状不由得一愣,心中暗想:“这徐辉祖果然武功了得!”徐辉祖冷哼一声,沉声道:“何雨兴,这个妖女就交给你了。”何雨兴拱手道:“多谢魏国公出手相助。”唐赛儿突然开口:“且慢,魏国公可否解答晚辈一个疑问?”徐辉祖冷冷地瞥向她,冷冷道:“说吧。”唐赛儿问道:“敢问魏国公,究竟是如何识破郑三乃我白莲教中人的?”

徐辉祖淡然道:“呵,并非我发现的。”他指向屋顶上的何雨兴,继续道:“是他发现的。”唐赛儿愈发震惊,目光转向屋顶上的何雨兴,惊呼道:“你早已怀疑郑三有问题?”何雨兴坦然回应:“不错。”唐赛儿质疑道:“不可能!若你早就怀疑郑三,为何一年以来还对他委以重任?”何雨兴冷静解释:“所谓钓鱼,自然需放长线。”唐赛儿愤然道:“你为了引我现身,竟不惜牺牲属下性命?”何雨兴冷峻回应:“不死几个人,你怎能相信?况且,你又如何确信达布尔巴是你白莲教之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出现一名汉子,正是达布尔巴。

唐赛儿愈发震惊,脱口而出:“达布尔巴,你竟是朝廷的鹰犬!”达布尔巴放声大笑,回应道:“现在才明白,只怕为时已晚。”何雨兴不耐烦地喝道:“少说废话。”随即一个箭步从屋顶疾掠至唐赛儿身后,伸手便朝她的肩头抓去。

唐赛儿随即挥出一掌,何雨兴迅速侧身躲避,紧接着出手钳住唐赛儿的咽喉,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唐赛儿的脖颈歪斜,脸上布满惊愕与不甘之情,身体缓缓瘫软在地,旋即气绝身亡。

徐辉祖目睹何雨兴出手干脆利落,不禁赞叹道:“不愧是朱棣那厮器重之人,果然身手不凡。”何雨兴谦逊回应:“魏国公过誉了。”正当他欲拾起唐赛儿的尸体时,忽见尸体微微颤动,随即迅速膨胀。何雨兴惊呼不妙,众人连忙四散躲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尸体瞬间爆裂,化作漫天血雨,碎肉四散,场面极为血腥。

达布尔巴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何雨兴冷哼一声,沉声道:“好一个白莲教圣女,手段果然狠辣。”徐辉祖推测道:“只怕这不过是替身罢了。”他话音未落,对面树丛中缓缓步出一人,赫然是方才已“死去”的唐赛儿。

达布尔巴惊呼:“你究竟是人是鬼?”他出身西域密宗,对神鬼之事素来深信不疑。目睹死人竟尔复活,怎能不为之震骇?何雨兴冷声道:“看来你一直隐于暗处。”唐赛儿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轻蔑地说:“与东厂周旋,岂能无些手段?”她目光转向徐辉祖,缓缓道:“魏国公,今日算是正式见面,至于你日后是助东厂还是投我白莲教,相信下次相见必有分晓,告辞。”话音刚落,她身形骤然腾起,转瞬间便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