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但是颜子渊看见洛观清拿着书的手在颤抖，眼眶逐渐泛红，那滴眼泪终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落在书页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圆。

“酒楼老板的死，是你做的吧。”洛观清虽然还沉浸在故人离去的失落中，却并不妨碍他捕风捉影联想到这事情的原委。

酒楼老板命人殴打池亭，却不小心下手太重，将人活活打死了，谢烬为了报复，就用符篆杀人，这个村里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自然不知道他们是遭人暗算，只当是瘟疫。

“仙师，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老乞丐养大的小乞丐，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您是不是弄错了？”谢烬又开始装委屈，池亭最吃的就是他这一套，一句好话、一个委屈的眼神，就可以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哪怕放弃守了多年的礼节，连命都不要了。

“池亭教你符篆了？”洛观清像是没有听到谢烬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问。

“他教你用这些术法害人？你真是他教过的最失败的徒弟。”

谢烬脸色一变原先的可怜小狗模样一扫而过，现在的眼神凶狠绝情，洛观清很不喜欢这种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徒弟？他不是我师父！”谢烬咆哮着，愤怒中是无尽的失落。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徒弟，从未！

每次都是谢烬巴巴地喊他“师父”，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按池亭的话来说就是，他并没有教谢烬什么真才实学，当不得这一声师父，谢烬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那时候再拜师也不迟。

怎么会有更好？

谢烬十八年的人生中，只有娘亲和池亭是真心实意得对他好，娘亲的样子他早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和安心的感觉。

“你说他不是你师父，那这些书上的注释又拿什么解释？这些符篆术法大多数他自创的，没有人会在自己编写的书上加上这么详细的注释，除非是要教会某一个人。”洛观清说着，眼睛看向谢烬，像是要将谢烬看穿，看透。

谢烬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物重重地打了一下，嗡鸣声不停回响，怎么会这样？谢烬不明白，为什么一边要拒绝自己拜师，一边又费心给这些书加上注释。

池亭早就知道他会趁他出门的时候看这些书，早就知道他不是那个连名字都要一个人教上数十次笨蛋小孩，那他为什么从来不说，为什么还会一遍遍教他课业，逗小孩很好玩吗？

这些答案都不会有人再回答了，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死了，那些答案就只能随着风一起消散在时间的长流中。

颜子渊扯了扯洛观清的衣袖，眼神中有些许无辜，洛观清已经一个时辰没有理他了，颜子渊想要师父的眼里只有他，想要霸占师父的所有目光，但奈何洛观清的世界里不只有他，还有他捡回来的好几个孩子，虽然平日里都是有颜子渊全权照顾，但是洛观清也不是不闻不问，会定时的去检查他们的功课以及布置作业，像极了一名高中老师，永远有布置不完的作业。

所以那群孩子对于洛观清是敬重多一点，反而更亲近颜子渊，其中还少不了颜子渊添油加醋的功能作用，说洛观清对他那叫一个严厉，自己不仅要伺候洛观清吃饭沐浴，还有每天被洛观清训话，吓得那群小孩见到洛观清都不太敢说话。

每次洛观清想像摸颜子渊的脑子一样对那群小孩，就会和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神对上。

洛观清：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吗？

不懂，不明白(°ㅂ° ╬)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但是，洛观清也不甚在意，毕竟哪有徒弟不尊敬师父的（此时沈闻天提着八十米的大刀就来了），倒也是让他过了一把严师的瘾，何乐而不为呢？

洛观清没有意见。

颜子渊目的达成没有意见。

那群小孩，没有意见。

很好，这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不对(~_~;)偏了，其实是颜子渊担心洛观清又想起什么不太高兴的事情，毕竟洛观清有一阵子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也不会有一声回应，吓得沈闻天天天跑去敲门。

颜子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早知道师父不开心了，直到后来才知道池亭……

洛观清回复了颜子渊一个放心的眼神，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就又将注意力回到了谢烬身上。

这个少年藏着太多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池亭没有亲自教过你符篆是因为他有过再也不用符篆的承诺，也是因为他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可是他想让你有一技之长可以保护自己，那么多的屏障符篆、疗愈符篆，你却将那害人的学的青出于蓝，你对得起池亭吗？我不信他没有教过你如何辨别是非。”洛观清说。

“是，我承认，都是我做的，酒楼老板是我杀的，那是因为他该死，‘瘟疫’也是我散布的，那又如何，我要这整村的人都给他陪葬，那些人到了地府也只配给他提鞋。”谢烬的心里防线彻底倒了，毕竟，没有什么是比真相更残忍的，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简单。

明明是他，池亭先不要谢烬的，明明谢烬可以去恨他，恨他从不愿意让谢烬走近他、了解他，恨他再也不睁开眼看一眼他，唤一声小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