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洗亲族——晋献公灭桓庄之族

晋武公在征战戎狄时，曾经俘获了对方的首领诡诸，为了彰显武功，晋武公便用戎狄首领的名字，为儿子命名，这便是晋献公姬诡诸名字的由来。

历史上对晋献公的评价毁誉参半，有人说晋献公是一代雄主，因为他一生征战，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为晋国的霸业打下了坚实基础，有人则说他沉迷女色，险些将晋国的江山社稷毁于一旦。这两种评价都很中肯，纵观晋献公的一生，后人很难用一句话来概括他的功过。

公元前671年，晋国大夫士蒍向晋献公提议，桓庄之族的公子太多，不利于晋献公的统治，不如斩草除根。

这个提议正中晋献公的下怀，毕竟晋国刚刚结束六十多年的血雨腥风，国力虚弱。而此时，齐桓公已经称霸天下，雄踞诸侯之首，南方的楚国日益强盛，对中原虎视眈眈，晋国西面的秦国逐步壮大，怀揣东进中原的野心，而周边的各路戎狄向来蠢蠢欲动。（注：《国语》：今晋国艺方，偏侯也，其土又小，大国在侧。）

如何坐稳国君之位，是晋献公首先思考的问题。士蒍口中的桓庄之族，曲沃桓公与曲沃庄伯的后代，这些人并称为桓庄之族。

晋献公是曲沃代翼的见证者之一，更是晋国小宗取代大宗的受益人，他对公族势力分外敏感。在晋献公的内心深处，他担心桓庄之族的实力强盛后，晋国再次发生小宗取代大宗的事情，到时候，他的国君之位将会不保。

于是，晋献公欣然同意士蒍的提议，二人秘密商议，准备用离间计，诛杀桓庄之族。他们决定，先向桓庄之族中最强大的富氏家族下手。

随后，士蒍开始混迹于桓庄之族的群公子之间，他不断的寻找机会挑拨离间，让富氏家族成为群公子的仇敌。等到时机成熟，士蒍用出借刀杀人之计，他挑唆群公子攻击富氏家族群，晋献公对这件事默许纵容。富氏家族最终无力回天，他们只能被破逃离晋国。

潜伏一年后，士蒍又以同样的策略，将矛头对准了游氏家族。他在群公子中间煽风点火，指使群公子杀死游氏家族的两位嫡公子。这时候，士蒍偷偷向晋献公汇报说，不出两年，桓庄之族将不会成为国君您的心腹大患。（注：《左传·庄公二十四年》：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两年后，时机成熟，晋献公在聚地修建新的城池（注：史料记载与考证，聚城即车厢城，遗址位于今山西省绛县南城村，据说当地至今保留了当年的一些石匾。），这座城池修建得富丽堂皇，极其奢华。士蒍则在暗中配合，他挑唆群公子将游氏灭族，随后晋献公以聚城作为封赏，引群公子入城居住。

桓庄之族的群公子不知是计，他们见聚城富丽堂皇，便心生欢喜，毫不怀疑的搬入城中享受。

这不过是请君入瓮的计谋，同年冬天，晋献公忽然派军兵困聚城，将城中的群公子赶尽杀绝。（注：《左传·庄公二十六年》：晋侯围聚，尽杀群公子。）

事成之后，士蒍立下头功，因此受到了晋献公的赏识，他很快被国君任命为大司空。士氏一族也借此机会，成为晋国历史上重要的家族之一。

由于聚城修建的富丽堂皇，桓庄之族被灭后，晋献公将聚城更名为绛城，并将国都迁至此处，绛城随着晋国的发展，成为春秋时代的一座名城。

从晋献公血洗桓庄之族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生性凉薄，心狠手辣之人。凡事做得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虽然晋献公暂时消除了公族势力对君权的威胁，但同时也为日后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春秋时期，统治阶级之间，是一张巨大的亲族关系网，各路诸侯都会倚重国内的公族势力进行统治。晋献公血洗亲族后，晋国成为东周列国中唯一没有公族的诸侯国，以致于后来晋文公设立六卿时，他只能启用大量的异姓士大夫。随着历史的推进，这些六卿中的士大夫们实力越来越强，又为日后的三家分晋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