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保镖过来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塞进车里,听着车子启动的声响,眸色黯淡无光......
夜幕微深,深蓝似海。
她看了眼时间,不过晚上七点,去公司吧。
如果爸爸真的是自愿与毒贩合作,那么很多事情就细思极恐了。
三年前股市动荡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忽然身亡吗?
低价贱卖的股份,真的只是为了弥补凌氏亏损断裂的资金链吗?
甚至还有凌清漪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爸爸他当真毫不知情吗?
清漪口中的‘相互牵制’,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在这场事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一夜,她将三年前所有的文件合同无一疏漏都拿出来审查一遍,越看越迷茫,越看越心惊。
她揉着额头,闭眼靠在真皮座椅上,长长的一声叹息,她眼里竟是疲惫:
“林浅,把前六年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麻烦你了。”
不看不知道,原来这条线,早已埋下了引子,追溯以往,她竟愚钝的从未发现过!
密密麻麻的字体像是暗夜里锋芒带刺的荆棘,初遇不显,再见已然刺进血肉里,密密麻麻的疼......
林浅看着她这副誓要对战天明的样子,觉得不妥。她悄悄给景昃打了通电话,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电话那边,无人接通。
奇怪。
她又给哥哥林深打了通电话。
还是无人接通。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忽然闪过什么,下一瞬赶紧给程玉打了个电话。
还好,这次顺利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程玉惊喜的揶揄:
“林妹妹这是想我了?”
“......”
所以她才不想给他打电话。
“五爷在哪?我联系不到他。”
她直入主题,简言意骇。
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叫程玉很是遗憾,他哀叹一声,认命的回答道:
“在景园,今天突然遇到了袭击,五爷受了点小伤,林深带人去追了,眼下已经带着人在回来的路上。”
“袭击?谁?”
“正等着人来了再审呢,不过有这样大的手笔,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
他甚至认为这又是他家爷在哪招惹的一方势力,二话不说的就直接开枪,真以为这是国外啊?!
但是说搞暗杀好像也不准确,那群人虽然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持枪却没有对着他们的脑袋直接取人性命,而是要控制他们一样集中火力打他们的汽车轮胎。汽车打滑失控之后那些人又有意把他们逼停,他们假意停下来之后,那些人居然也下了车,有枪不用反而拿着棍棒下来,作势要打人的样子。
奇怪,很奇怪。
有仇,但不多。
程玉疑惑之余,又不禁发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吧的事情还没结束,他家五爷居然还被伏击了!
伏击就伏击了,他们居然还真的中招了?!
真是奇耻大辱!
“对了,这事可别跟夫人说。”程玉提醒道,“夫人要问了,就说五爷忙,估计会晚点回去,不然被夫人发现了,我们可就惨了。”
“......”
主要是,夫人估计也没时间问,她都快把办公室坐穿了。
林浅透过玻璃看着凌清华将自己埋进满桌文件的样子,那可是公司整整六年来的所有合同,工作量之大岂是她一个人就能看过来的?
但是无奈她也没有要人帮忙的意思,林浅虽有心,却也不能逾越,只得默默给她到了杯茶,安静的退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凌清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她眼里泛着血丝,干涩又疲惫。
她起身,扶着桌子站了会儿,然后摇摇脑袋朝外走去。
林浅见她终于忙完了,连忙起身迎上:“夫人,程玉刚才打来电话,说五爷有点忙,今天可能会晚点回。”
闻言,凌清华忽而想到景昃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看来麻烦不小。
她点点头,朝她浅笑:“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
午夜12点整——
路上黑漆漆空荡荡的,耳畔只有吹风树叶的“唦唦”声,在这样无人的路段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景昃的车缓缓停在凌家门口。
院子里空寂无人,灯却还在亮着,不明不暗,昏黄若古堡的壁灯,影影绰绰,带来丝丝暖意。
许是听到了声响,不等手下去开门,屋里面就缓缓走来了一个身影。
景昃下意识的拧眉,目光不善的看着那道逐渐靠近的身影。司机察觉到了他的敌意,也警惕着神经脚伏在油门上面蓄势待发。
晕黄的灯光打在来人的脸上,斑白的头发也被映照出金黄的色彩,原来是许管家。
景昃眉心一松,最后整理一下衣服,确保没问题了才示意示意手下下车帮许管家打开大门。
随即他也下了车,面色如常,温润如玉,晕黄的灯光下,他显得格外俊美安逸。许管家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会对他倾心了。
只不过,美人下车那一瞬间,身子踉跄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是也看得许管家心头一个咯噔:
“姑爷这是......”
“哦,没事,不小心崴脚了,让许叔见笑了。”
他歉意一笑。
医生告诉他那一撞一闪伤到了骨头,得静养个几天。
许管家看着这一幕,多少有些傻眼。
但是看着姑爷那从容淡定的神情,
也没有多想,引着姑爷进门。
“大小姐在楼上等着,我这就去叫大小姐......”
“别,她也该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景昃看到了许管家解了禁足,多少也能猜到家里的发生的事。这个时候,最伤心的就是清华了吧?早知他就不来了,等伤养好了再来,也不至于让她担忧了。
但是已经来了,忽然又走也说不过去,他只能硬着头皮找许管家寻一个一楼的住处,减少影响了。
“许叔,麻烦给我安排一间低一点的房间,我这个...不方便。”
许管家看向他的眼神欲言又止,也怕问多了不好,于是点点头:“姑爷请跟我来。”
“怎么一回来就要分房?”
忽而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凌清华穿着睡袍,慵懒的揉着脖子从楼上下来。
景昃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有些懊恼:
“路上不小心崴到了脚,怕吵到你。”
“我也没睡,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