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十点,两人的浓情蜜意被一串铃声打破。
是疗养院那里打来的,凌清华听完就变了脸色,整个人瞬间血色褪尽,话也没来得及说,拔腿就往疗养院跑去。
......
就在两个小时前,前来查房的护士小姐忽然不小心掉落了钥匙。
凌清漪发现了,她将它悄悄藏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她悄悄打开了房门,不知怎么就摸到了凌旭云的房间。开了锁。
监控里,凌清漪跟疯了似的拿起枕头就朝着凌旭云的脸上捂!
几番挣扎之后,来不及反抗的凌旭云就渐渐没了生息。
爸爸......死了?
就这么,死了?
凌清华震惊的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泪水已然模糊了双眼,她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呼吸都艰难。
画面里,凌清漪做完这一切,却没有停手,而是动作僵硬的站起来,看着监控的摄像头,缓缓一笑。
紧接着,一手拿着碎裂的破璃碎片,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啊——!”
凌清华受惊过度直接惊叫出声忍不住后退一步。
景昃及时捂住她的眼睛,没叫她看见那鲜血淋漓的渗人场面。
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目前凌清漪还在医院抢救,凌旭云已经不治身亡。凌清华震颤的瞳孔久久不能平静,她掐着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镇定,但是那发抖着的身子还苍白的脸色都彰显了她的惊恐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受了什么刺激?这几天有人去见她吗?”
明明涣散的瞳孔,却又在她的极力忍耐下压抑着强迫自己清醒。
她的模样看得人心都在揪痛。
院长亲自来鞠躬道歉,表示护士是真的不小心才弄掉了钥匙,是他们的失职,他们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可人命都没了他们能拿什么赔?!
凌清华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她一遍一遍的查看着以往的监控记录,可是都没有!自从她安了监控以来就没有别人来找过凌清漪、更没有人见过她、跟她说过什么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做?
她几乎失控的情绪无不都在告诉她这是疗养院的失职!是护士的失职!更可能是这些医生护士在检查她身体的时候说了什么话露出什么眼神刺激到清漪了,才会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她仅存的理智的又在告诉她,这样不对。医护人员只是日常的看护照料,系着钥匙的带子断裂了这是谁都没办法预测的事。跟他们没关系,你看,监控中一切都如常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凌清华在抢救室的门前已经站了足足三小时了。
景昃一直在她旁边守着,劝着,安慰着......
可她却听不进去了。
她只觉得吵。
好吵,好吵。
这个世界都好吵。
慕倾蕴闻讯赶来,她紧张的抓起凌清华的手,那抹冰凉令她心惊:“清清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理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凌清华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移向她,她在疑问,为什么她要道歉呢?
哦,对了,因为这所疗养院是她当初介绍她来的,这是慕氏集团旗下的产业。
可,这跟慕倾蕴又有什么关系呢?
理智告诉她,这跟慕倾蕴无关,她是慕氏掌权人,整日里都在忙碌着家族产业,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吗?
她不该怪她的。
这样想着,凌清华缓缓动唇,沙哑无力的告诉她:“倾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的。”
“可是我让清清姐伤心了,对不起......”慕倾蕴好似听不懂一般,紧握着她冰凉的双手,不断的捂着,揉搓着,誓要搓出点热量来。
然后,她身边就有两个人围着她了。
就这般又过了两个小时之后,抢救室的灯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双手垂放在身前,在凌清华满是拒绝的目光中,深深鞠了个躬——
“非常抱歉,我们尽力了。”
啪!
那一瞬间,好像是有谁关上了灯。
眼前一片黑暗,大脑也是一片混沌。
凌清华晕倒了,她像是被卷入了无尽的深渊,飘若浮萍,无依无靠,就这般沉溺在无边的黑暗里,她看不见光。
无助的游荡......
疗养院内——
护士将一张纸条交给慕倾蕴,毕恭毕敬道:“都检查过了,没有剩下什么了。”
“嗯,门口有辆车等着你,东西都在里面,记住,不要回来了。”她语气疏离平淡,透着渗人的薄凉。
护士连忙低头称是,赶紧离开了。
慕倾蕴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夹着凌清漪留下的那张纸条,看了又看,随后轻叹一声。讲纸规整的折了起来,放进包包里,起身走了出去。
凌清华又进了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几乎如家常便饭。冰冷的机器声说明了她的生命无恙,只是,不愿醒来罢了。
景昃颓丧的坐在病床前,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显得颓废又阴翳。
警方来电话,说是在赵立武的私人公寓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死者23岁,名叫张毅,家庭关系复杂,是凌旭云的私生子。也就是赵立武老板的哥哥,身上并无明显伤痕,是饿死的。警方怀疑是凌清漪教唆杀人,特来找凌清华求证。
但景昃没有心情管,直接让程玉出面处理了。
而对于清华,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嗒、嗒、嗒......”
规律的声音渐渐清晰,那是高跟鞋踩着地板的碰撞声。
慕倾蕴来了,她目光扫了一眼垂着脑袋了无生气的景昃,又看了眼面色苍白陷入昏迷的凌清华。
“咔哒。”
门关上了。
她缓缓走进,正要坐在病床前跟凌清华说说话。结果身子一个踉跄,手腕直接被景昃大力的攥紧,他压低了嗓音,危险又低沉:
“跟我过来!”
慕倾蕴看了眼他通红了眼睛,又看了眼自己被抓痛的手腕,也没反抗,任由他拉着去无人的隔间。
他关上门,上来就是愤怒的质问:“你做的?!是你故意这么做的!”
虽是质问,可那语气却已经确定。
慕倾蕴看着手腕处被他碰到的地方,已经肉眼可看的起了红疹。她眸色冷淡,抬眸迎上景昃猩红的双眼,高傲又疏离:
“景总,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胡言。”
“砰!”景昃一拳砸在墙上,压着嗓音低吼道,“为什么!你这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