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在月子期间伤了身子,留下了病根。也因为卫生问题,子宫险些要切除。
但是后来她哺乳期流产直接导致了这辈子再也无法生育!
也正是在这时,她才知道回家,族里人这才知道这件事。
高堂会审,命她即刻带着孩子回族,这辈子都不能再出族。
但是她拒绝了。
族里派人强制召回,她也是个硬脾气,直接跪到祠堂前自请出族!
她说她爱那个男人,她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她说她自己有手有脚,婚后可以一起努力。
族里还能说什么?
她成功的脱离了家族,再也没找过家族的任何人。大家都以为她过的不错。
可谁知——
五年之后,她突然朝族里发了封紧急邮件,每人一封,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然后,塞进花苦衣服里的一纸血书,道尽了她走投无路的凄惨一生!
她们立即派人去查,结果却得知这样一个事实:
那男人是待她不错,但是那是在得知她无法生育之前。花辞无意隐瞒,也不想告知,于是终于在一年之后,男人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他开始时常暴躁,有意无意的冷落她。
她以为是她的错,可直到有一天,那男人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公公婆婆对那个女人很是喜爱。他们一开始说是远方表妹过来坐坐,待人客气点正常。
然后......那个远方表妹就大了肚子。
一次次的怀疑与逼问下,那男人的父母才说漏了嘴,不是什么表妹,是村里相亲来的姑娘。
花辞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当即就要离婚,可那男人才嘲笑说:【你走可以,女儿得留下。你没学历没工作没收入,敢跟我打官司吗?】
她忽然这才忽然意识到,当初因为他的一句】孩子需要妈妈,谁都没有妈妈用心】,她就退了学当起了家庭主妇。
没学历、没工作、没经验、没有钱、还带着一个堪堪两岁的女儿。
她根本没办法独自生存!
可留下女儿......他们分明已经暴露了本来面目,就连曾经活泼好动的女儿现在也变得患得患失,寡言少语,甚至有些性别认知障碍。
不能单独把女儿留下来。
所以花辞妥协了。
她几乎成了全家的保姆,那女人的月嫂,公婆的看护......
疲惫操劳之下,她很快就疾病缠身。
男人开始了明显的嫌弃,直到那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理所应当的办理了结婚证,然后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
这时花辞才惊觉,原来当初她的年龄不符,就没办结婚证,婚礼虽简单的举行了,但是到了今日,还有谁承认?
原配变小三,她堂堂正正的女儿竟然也变成了不入流的私生女!
怨恨,在积攒......
爆发点是在一次生日,女儿带上了会发光的生日帽,她给女儿做了碗长寿面。小小的出租屋,两人坐在桌前,拍着手掌,唱着生日快乐。
然后,他们游玩回来了,叫她去切点水果倒点水。
花辞本是不愿,但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她也当着男人和男人能对女儿好点,就没多说什么,乖顺的起身去做了。
可东西还没准备完,外面就传来就“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哭嚎。
花辞急急忙忙的出门去看,结果就看到那一男一女正在急匆匆的哄着哭泣的孩童,女儿被男人的父母拉到角落,训斥声不堪入目,女儿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长寿面倾洒了一地,碎片割伤了女儿的手。
两岁的女儿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
然后......
花辞异常平静的过去把女儿抱起来放进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了一会,然后出门,关门,很是平静的听着他们的辱骂。任劳任怨的收拾残局,乖顺到他们甚至连骂的欲望都没有了。
三天后,有邻居报警,说隔壁屋里传来恶心的臭味。
物业来了之后,打开房门,当场吓尿了裤子。
屋里五个大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个个口吐黑血,死状极惨,苍蝇遍布,恶心的蛆虫在扭动;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已经成了干尸;还有一个像是死了一样的孩子,脖子上挂着没吃完的烙饼,安静的蜷缩着身子,躺在一具尸体身边。
那具尸体跟其它四具稍有不同,嘴巴上面有被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烙饼,身上盖着棉被,一层一层的,摞得很高。
警察最后的鉴定结果是,恶意投毒。
花家人来的时候,小女孩正被警察从屋里抱出来,是花泽芜前去接的,那孩子身上还爬着蛆虫。不过尚有气息,还没死。
花辞知道族规,一旦出族,终生不得再入。
于是她写了一封邮件,又写一封血书藏在花苦的衣服里。她说她做下的决定,她自己会承担后果,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祈求族人在看在孩子还小,身上流着花家血脉的份上,把孩子带走。
族里当然没有人会反对。
只是这孩子......
双目空洞无神,眼神呆滞没有焦距。不论怎么唤都没有反应,跟个活死人一样。
她们以为这孩子失明又失聪,可多次检查发现,她除了营养不良,有些感染发烧之外,生理上就再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是心理上的。
花泽芜去找了很多老同学,心理上有些学问的,但是没用。她又去请教老师,还是没用。不得已,她自己亲自上阵,自学自考自己去治,结果还是没用。
看来一朝一夕是没用的。
花苦的事情传来了,所以几乎所有的族人都会对她心生怜悯,上至祖婆,下至稚童,都不会擅自去打扰她,尽量给她关怀,可又怕她受惊应激。
如此照顾了两年,花苦的情况稍后好转,但也仅仅是会走会动会自己吃东西。她不说话,不与人交流,有小孩子找她玩,她只会躲避,渐渐的养成了孤僻了性子,孩子们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这样又过了一年,直到凌清华来了之后,花泽芜才惊讶的发现,原来那孩子是可以说话的!
所以,合着她这三年来,只是不想说?
花泽芜郁闷。
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开口第一句居然是问凌清华是不是花辞?
嗯?
所以其实她忘记了三年前母亲身死的事情,还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花泽芜不敢赌,所以就顺势隐瞒了花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