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眼见着局面变得越发不可控制,南锦衣及时站了出来:“诸位可去过南疆,可知道南疆有一种真心蛊?”
“我听过,但没见过。”随堂立马道:“我去南边儿办过差,听那边儿的人提起过。说是在南疆有个村寨,寨子里有一种虫子,可验证人的真心。至于如何验证,我却不得而知。”
“南疆盛行蛊虫,这真心蛊与桃花蛊相似,但又有些不同。”南锦衣拿出两颗药丸,将黑的那颗递给随堂,白的那颗递给青柳:“服用此蛊者必须是自愿,且有信心爱对方一辈子,忠于对方一辈子。若其中一人变心,蛊虫便会破壳而出,一点点啃噬掉变心者的心脏。随后,蛊虫与主人一同死亡。这母虫死了,公虫不能苟活。公虫死了,母虫也不会独活。两位若是对自己的感情有信心,不必让我家夫君为你们做担保,你们自己做担保就行。”
“不行,我家青柳不能吃这个。”老妇人护住青柳:“我家青柳我是相信的,她是个一根筋的人,只要她认准了随大人,她就会跟着他一生一世。可我信不过随大人,我信不过这些当官的,他们总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若是没有这真心蛊,他负了便负了,大不了我们将青柳接回来,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们是青柳的爹娘,我们不嫌弃自己的闺女。可若是服了这真心蛊……青柳……”
没等老妇人把话说完,青柳就将药丸吞了下去。
“娘,我相信棠大人。”青柳微笑着看向随堂:“我相信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我肚子里的这枚蛊虫都不会破壳而出。”
原本还在犹豫的随堂,因为青柳的这个举动,也把药丸放到了口中。他感动了,为青柳的举动。从小到大,从民间到官场,他见过不少女子,却没有一个像青柳这般。他喜欢她,她亦真心跟随自己,他有什么理由不去跟他同生共死。
青柳与随堂的这番举动让老者妥协了,尽管他仍是不愿意,可真心蛊都在女儿体内了,这门婚事,已经由不得他了。
南锦衣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原是想借着真心蛊试探一下二人,没想到青柳直接把虫子给吃了,更没想到,随堂跟着把剩下的那只也给吃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夫君会偷偷埋怨她,说是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留给他们两个,还问她身上有没有多余的真心蛊。
不光柳韩山想要真心蛊,芍药也拉着朱明玉到他们的房间找她,希望她再拿出两颗药丸来。直到南锦衣提醒芍药,她寿命不长时,她才作罢,拉着朱明玉回隔壁去了。
清风驿共有六间客房,两间大的,四间小的。大的是通铺,是留给官员的随从或者仆人住的,小的有两间上房,两件下房,这两间上房,原本是南锦衣和柳韩山一间,芍药和朱明玉一间,柳春虽然找一间下房朱。
可随堂来了,他不光当众求亲,还在老者的要求下与青柳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南锦衣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个婚礼的见证者。
一对儿新人自然是要住上房的,于是这上房就只剩下了一间。
南锦衣想要留给芍药他们住,可芍药直接拉着朱明玉去了下房,她的理由很正当。此处距离安平县较近,不排除附近藏有对他们不利的人。下房一共有两间,其中一间归了柳春,他们只有住在柳春的隔壁,才能被柳春及时保护。至于上房这里,随大人来清风驿时未带随从,青柳姑娘又不会什么武功,一旦夜里发生意外,南锦衣和柳韩山正好救他们。
就这么着,几人各自安排了房间,各自进入房间休息了。
随堂与青柳是新婚,郎情妾意,自是一夜缠绵。
南锦衣与柳韩山也是新婚,浓情蜜意,少不得也要一番亲热。
还好,这清风驿的墙够厚,两对儿新婚夫妇倒也不至于尴尬。
第二天一早,南锦衣他们修整马车准备继续上路,随堂与他们一道,却并未打算带上青柳。见青柳双目含泪,他有些不忍心,只能牵着青柳的手将她送回到岳父母身边。
“岳父岳母,请受小婿一拜。”随堂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随后起身作揖:“青柳是我的妻子,按说我该带她一起上路。可我不能让青柳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我。我先跟柳大人去安平县,在县城里买下一处院子。另外,昨夜之前,我已经安排我的随从快马加鞭去请我的爹娘,待我爹娘抵达安平,我便请媒人前来说亲。这三聘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缺一不可。”
说着,随堂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两位老人跟前,那锭银子大约有十两重,依着随堂目前的官职,除掉日常开销,起码得攒个大半年。
“这是我攒下的银子,来路都是堂堂正正的,虽然不多,却也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岳父岳母务必笑纳。至于青柳的嫁妆,不需要二老操心,我会一并置办。总之,我向二老保证,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青柳,绝不会让她跟着我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老者捡起放在地上的银子,交给青柳,随后又让青柳交给随堂:“方才的那十两银子,就当是你给青柳的聘礼,这十两是青柳给你的,让你回去置办,好风风光光回来娶她的。另外,你帮青柳置办嫁妆是你的事儿,作为青柳的爹娘,我们也会竭尽所能,我们的女儿,我们不会让她受委屈。”
说罢,老者走到马车前给南锦衣他们行了个礼:“我家青柳是个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的姑娘,若她日后到了安平县,还请柳大人帮忙照看。大人的恩情,我们夫妻来世再报。”
“您老放心,我好歹算是个见证人,只要我柳韩山在安平县,有一日算一日,我必定会照看着青柳姑娘。”柳韩山双手抱拳:“门前风大,青柳姑娘带两位老人回驿站去吧。”
随堂亦与青柳挥手告别,自己驾着马车,跟在柳家的马车后头。
芍药拨开帘子,探着脑袋往后看,边看边问:“这户部的官员都这么惨的吗?出门还要自己赶马车。”
“你们觉得随堂随大人昨夜出现在清风驿是巧合吗?”柳韩山闭着眼睛问:“哪有人半夜三更上门求亲的?就算再怎么着急,也得等到第二天吧。还有,既是求亲,总该带些礼物才是,这位随大人,也太过于随便了。还有清风驿那两位老人,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