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学着你的夫君给我下套?”随堂眯眼,收剑:“我没有功夫在这里跟你们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罢,随堂纵身跃上屋顶。围在四周的弓弩手刚想动手,被柳韩山给制止了:“让他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犯不着为他丢命。”
“柳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作为感谢,我就告诉你们那位真正的随大人被我关在哪里。”随堂用手一抹,化出自己原本的样子来:“放心,他还活着!”
“南疆那位神秘的大国师原来长这样。”柳韩山盯着那张五官清秀,双眼却透着一丝邪气和魅惑的男人:“我以为是那种看起来很神秘的老头儿!”
“大国师就不能长得好看吗?”随堂摸着自己的眉眼:“不过等我老了,我一定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很神秘的老头儿。”
说完,纵身而去,只在房顶留下了一套属于随堂的衣裳。除了他的五官外,柳韩山没再记下他别的特征。
柳韩山命人按照随堂所说去找真正的随堂,他则转过身来,捏了捏南锦衣的脸,问:“那个不能告诉南疆大国师的秘密,可否告诉我这个夫君?”
“什么秘密?”南锦衣睁大眼睛看着他。
“就是那个化蛇的秘密啊。”顾不得外人在场,柳韩山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儿。
“嗨,没什么的。”南锦衣松了口气:“遇见它的时候我还很小,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化蛇,是师傅带我去捉它的。很高的山,林子密密压压的,里头全是瘴气。师傅怕我抵不住,用药草将我熏晕了,一路背着我。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穿过了那个林子,停靠在一块巨石旁。”’
南锦衣描述着那个巨石的样子,说它像是一个巨大的蛇头,只不过没有眼睛,蛇嘴的地方也不太明显。巨石旁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湖,点点星光落在湖面上,看起来很美。
夜风里有一股淡淡的蛇腥气,师傅说,那是化蛇留下的。他让南锦衣留在巨石边,自己则嗅着那股味潜入湖中寻找化蛇,说化蛇的巢穴是湖里,湖水下面一定它自个儿修建的蛇王殿。
“那湖水下有蛇王殿吗?”
“算有,也算没有。”
“算有,是怎么个算有法?”
“那化蛇在湖下的确有个藏身的地方,可那个地方算不上是家,充其量就是个石头窝,很大的石头窝。”想到自己跟随化蛇潜入水下看到蛇王殿的样子,南锦衣禁不住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她是真的没想到,化蛇能那么凑合,随便找个石头窝就把自个儿给打发了。
“如此说来,夫人是跟着端木前辈潜到湖水下面去了。”柳韩山的水性一般,上次潜水,还是因为南锦衣遇到了危险,若是单纯的为找什么,十有八九他是不会主动下水的。
“是潜了,但不是跟着师傅下去的。”南锦衣哎呀了一声:“是那化蛇掉到我身上的。”
化蛇之所以名为化蛇,是因为它善于变化。
这化蛇平常是待在湖里的没错,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湖里,偶尔它也会出来透透气,例如换个地方睡觉。南锦衣与端木去的那晚,化蛇正好在巨石上,只不过变成了一条小白蛇的模样。许是睡得太过香甜,从巨石上翻下来的都不知道。
南锦衣那会儿正靠在巨石下欣赏湖面上的星光,“吧嗒”一个东西落到了她的怀里。定睛一看是条蛇,且是一条长得很漂亮的白蛇。只是这条蛇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那会儿南锦衣已经开始学医术了,尽管学医不精,还是想要救一救这条小蛇的。药喂了,针扎了,小蛇还是一动不动。情节之下,她揪住蛇尾巴,开始用力甩蛇,没曾想把蛇头甩到了自己脸上,小蛇睁开眼的瞬间直接变成了一条大蛇,且还是张着嘴,要把她吞掉的大蛇。
“夫人不会怕的,不仅不怕,还会异常镇定。”柳韩山双手环抱。
“夫君真是了解我,是的,我异常镇定。”南锦衣道:“镇定不是因为我不怕,而是因为我知道怕了也没用。我那会儿已经进过好几次蛇窟了,对于蛇的习性有了一定的了解。蛇这种动物,除非饿极了,否则它们是不会主动进攻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有可能比它们还要强大的对手时。”
南锦衣用手比划了一下:“我那会儿才这么高,单是它垂下的那个舌头,都比我高了。见我没有大声尖叫,没有鬼哭狼嚎,它也疑惑,故意用蛇信子绕了绕我。我眼疾手快,直接抚上了它的蛇头,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声音跟它道歉,说我是为了救它才甩它的。我说的的实话,对着它那双蛇眼的时候一脸诚恳,见它不动,我还用脸蹭了蹭它。不一会儿,他就把蛇信给收了回去,连带着把那吓人的巨大的蛇口给闭上了。”
“后来呢?这化蛇就这么跟着夫人你了?”
“当然不是!”南锦衣摆手:“我跟它说了很多好话呢。”
“原来说我长得不如小时候好看是好话,原来说我整日泡在湖里却不知道洗澡是好话,原来说我蛇皮生的好看,不剥了拿去入药也是好话。”一个白衣白发的青年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我若早知你是这般心思,我就把你生吞入腹,让你变成我蛇王殿里的一块儿骨头。”
“化蛇,我的伙伴。”南锦衣指着化蛇给柳韩山介绍:“柳韩山,我夫君,你知道的。”
“知道,便宜你小子了。”化蛇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柳韩山:“若早知我的小锦儿需要夫君,我就自个儿把她娶回家了。失算,还真是失算。”
“被听他的,这就是一条没正经的蛇。”南锦衣与柳韩山并排站着:“它不吃我,是觉得我好玩,至于我说的那些,都是由衷的真心话,你变成大蛇的样子的确没有小蛇好看。你整日泡在湖里,身上还有那么重的蛇味儿,不是不爱洗澡又是什么?还有,你的蛇皮的确好看,且化蛇的蛇皮药用价值更好,能救很多人,我说不拿去入药可惜了算是坏话吗?”
“好话,自然是好话。”化蛇伸罢懒腰,指着南锦衣的腰间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春困秋乏,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