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不是她爹亲生的,据说她娘在山间救了一个怪物,跟那个怪物日久生情所生。”秦邺揪着耳朵:“所以,马家村后山的破庙,破庙里的怪物以及郎中小舅子在幻梦中见到的那个怪物,都有可能与这位苗雨姑娘有关系。”
“怪物?是讙吗?”柳韩山看向南锦衣。
南锦衣轻轻摇头,她没有去过马家村的破庙,没有见过那些怪物雕像的怪物模样,更不知与苗雨有关的身世究竟如何,对于柳韩山的询问她不能妄答。
柳韩山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略带歉意地看向南锦衣:“我总以为我的夫人无所不能,看来我的夫人也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嘛。”
“柳韩山,你是不是找打?”南锦衣握起拳头又落下:“别以为叫了你几天夫君,你就真能拿捏我了?”
“是夫人拿捏我,我可不敢拿捏夫人。”柳韩山赶紧给南锦衣添了杯茶,对一脸不自在的秦邺道:“苗雨的事情你可去查过?道听途说之事当不得真。”
“查了,但还是道听途说。”秦邺摸着耳朵坐回原地:“大人也知道,那苗雨的爹娘都不在了,她是一路颠沛流离才到的马家村,后来才有的这些事情。我呢,托我的一个朋友帮忙调查了下,调查结果就是我上面说的那些。”
“详细点儿!”
“大人方才不是让我长话短说,不要啰嗦嘛,这又让我说详细点儿,大人可真是会难为人。”秦邺嘴上抱怨,心里头却不是那么想的,他不是一个特别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巴不得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他可以信任的人。关于苗雨的身世,就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柳韩山的一个秘密,毕竟这样的事情,旁人也没有兴趣听啊。
苗雨她娘是个寻常的南疆女子,她住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山寨里,跟着她的爹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是没有那场意外,她会像寻常的南疆女子一样,到了适合婚配的年纪,由爹娘做主,随便嫁一个男人,跟那个男人生儿育女,像自己的爹娘那样生活,一辈传一辈。
遇见那只怪物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她阿娘患病,她冒雨上山采药,一不留神跌落山下。还好她命大,被长在山间的一根树枝给拖住了,身上也只有少量的擦伤。她顺着树往下爬,想要找到下山的路,却误打误撞进到了一个山洞里。
那个山洞很黑,只有洞口有那么一点点亮光,还是被不断落下的雨水给照亮的。苗雨她娘虽说是个胆大的小姑娘,可面对着未知的洞口,她仍会心生恐惧。一方面,她想要尽快找到出山的路,赶回家里给阿娘熬药,另外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在山里出意外,让阿娘为她伤心,就在她左思右想,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古怪的猫叫。
按说,她是该怕的,可不止为何,她从那个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痛苦。许是好奇,许是不忍心它与自己一同落难,小姑娘摸索着走进了山洞。在山洞的最深处,她发现了一团火,在火的旁边,她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兽。至于那只受伤的小兽长什么样子,知情者没有说,帮忙调查的人也不知道,秦邺自然也无从知道。
按照知情者的说法,苗雨她娘跟那只小兽在山洞内待了一个晚上,还用自己采得止血的妖物帮那只小兽做了包扎。
她爹跟寨子里的族人是第二天才上山的,上山的时候,他们已经从那个山洞里出来了,至于怎么出来的,苗雨她娘没有说,村子里的人也没有问。南疆人的心思不像南陈人那么复杂,他们觉得人活着最重要,至于是怎么活得不重要。
总之,苗雨她娘把那只受伤的小兽带回了家,不仅对它是细心照顾,还走哪儿带哪儿。据说那只小兽生得极丑,但凡是见过它的人,不是害怕就是嘲讽。对于害怕小兽的,苗雨她娘会细心安慰,告诉她们小兽不咬人,不吃人,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小兽。对于那些嘲讽小兽长相的,苗雨她娘则会护犊子地反击回去,说长得丑不是真的丑,心丑的人才是真的丑。
就这样,苗雨她娘与捡来的小兽朝夕相伴,直到苗雨她娘十六那年。
十六岁,花朵一般的年纪,苗雨她娘也从一个毫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地大姑娘。寨子里喜欢她的男孩子不少,上门提亲的也不少,可苗雨她娘始终觉得缺点儿什么,但凡求亲着都被她给婉言拒绝了。
苗雨的外公外婆,由着她拒绝,倒不是心疼自己的闺女,而是觉得闺女越拒绝,前来求亲的人就越多,芝麻里面挑绿豆,总能挑到一个最大最好的。
寨主的儿子也喜欢苗雨她娘,见求亲不成,便用了一个比较直接的方法——抢!
他找了个机会,把苗雨她娘抢回自己家里,准备把生米做成熟饭。小兽见状想要救人,却被他命人用棍棒驱赶,情急之下,小兽化形为人,将苗雨她娘救了出去。
那时,寨子里的人才知道,小兽是妖怪,而苗雨她娘是跟妖怪在一起。
对于妖怪的事情,寨子里分为两种声音,一种认为苗雨她娘知道小兽是妖,是故意把小兽带回寨子里来的,是图谋不轨,是有所算计。另外一种声音则认为,苗雨她娘不可能知情,这谁在山里碰见个野物能知道它是妖啊,况且那东西长得那么丑,又没见什么特殊本事,咋看都不像是一只妖。后者更是认为,苗雨她娘不是被妖救的,而是被妖给掳去了。
最后,两种声音统一到一块儿,活捉妖物,救回苗雨她娘。
声音有了,方向有了,捉妖的队伍也集结完成了,去哪里找又成了问题。于是,他们让苗雨的外公带路,去山上寻找妖物的痕迹。好巧不巧的,这苗雨的外公在上山搜寻途中发生了意外,一命呜呼。为了掩盖真相,村民合力说谎,说苗雨她外公是被妖物给害死的。
苗雨她娘跟小兽那边并不知情,他们在山洞中躲了两日,认为事情已经过去的一人一兽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回到了村子,可想而知,他们面临是什么。村民们合力缉拿怪物,苗雨她娘则被指责,说她是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帮凶。苗雨的外婆不知真相,认为丈夫的死皆是因女儿而起,愤恨之下,将苗雨她娘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