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时间只是其中之一

月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顾随，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要思考。”

“好……”顾随默默地走出了房间，他的脸色也不太好，明明自己已经开始改变未来，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想到。

“你怎么了……”残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我好像不是我了……？”月影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不会的，”残年摇了摇头，“你一直都是你，你不可能不是你。”

月影苦笑了一声，“我也想这么认为，但是你说，我现在看着……像我吗？”

残年看着月影，愣住了，月影现在这副样子和她记忆中的月影完全不符。

记忆中，月影是冷静的，强大的，理智的……最大的狼狈也不过是因为战斗，弄得浑身是伤，但她从未怀疑过自己，未来的路似乎一直都在她面前，她从不会陷入迷茫。

可现在，她陷入了迷茫，她整个人看着都是茫然的，她甚至怀疑了自己，她开始怀疑自己未来的选择，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她不像是她……

月影将残年的反应尽收眼底，苦笑了一声，“你看，你都觉得我不像我了，我又怎么相信我是我？”

“我有我的记忆，却没有我的理智，失去了我的自信，看不清我为自己谋划好的路……我真的是我吗……？”

月影将手举起来，观察着，一缕阳光从她的指缝中透过，“我现在的状态使我感到陌生。”

“你……”残年看着月影，感觉心被揪了一下，“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说啊……”

“我……似乎失去了绝对的理性，这令我无法确定我会不会按照计划执行，如果，我无法按着我给自己规划好的未来走，那么我不是未来的我。我……也不会是我。”月影越说脑袋越疼，“我无法从怀疑状态走出去……”

残年听后了然，“影，可是那只是你为自己规划好的未来，并不是客观意义上的未来。”

“不不不，”月影的眉头依旧紧皱着，“如果我是我，那我一定会按照计划执行，无论发生什么……我习惯有计划的生活，习惯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好……我甚至预估了之后可能经历的灾难，所以我的生活一直和我的计划没有很大的出入。”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我拥有绝对理性的时候，我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在我思考范围内的事。这会给我造成毁灭性打击的！”

“影……”残年拍着月影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你需要明白，你既然可以给自己规划好一个未来，那么在经历不同的事情后，你就可以给自己以不同的未来。”

“未来是带有不定因素的，未来发生的事太多都会超出预料了，而对于这些难题的解决方案也会成就不一样的未来。”

“未来有多种，你只是选定了其中一种，但这多种的未来都会通往属于它们的终点。”

月影深呼了一口气，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但是，我给自己选定的无疑是最适合我的，但是现在我失去了走这条路的必备条件，我成了我自己计划之中最大的变数。”

“我害怕我会走上对我来说十分困难的路。”

“有多困难？”残年看着月影，有些困惑。

“在战争中保全人族……”月影闭上了眼，仰头靠在沙发上，“这对我来说很不合理，也会很累，我是冷漠的，所以我只需要独善其身。我不是强者，更不是神明……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只想活着，所以我会选最保险的路。”

“但是，种种因素会使我偏离原来的路，走上更加危险的路。我不能冒险。”

“影……”残年抱住了月影，“你一直都是你，你不是有绝对的理性，只是你极大的压制了自己的感性，你很累。”

“但你需要明白，能确定未来的东西有很多，而时间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