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徐昌岭,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而陈阙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立刻将徐昌岭推给宋弦月,自己则迅速检查起另一边的耳朵。
好在另一边并没有什么异常,两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安排好徐昌岭后,宋弦月这才腾出手来,去研究那只水靠。水靠被随意地丢弃在角落里,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污渍,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宋弦月却无法忽视它,她总觉得这只水靠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宋母那次的行动处理得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可为什么唯独留下了这只水靠?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奇怪的位置。
宋弦月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水靠的每一个细节。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水靠,但在学习过程中,她见过不少老物件,其中也有各种古代用品。
她记得,水靠在古代多用于潜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装备。
她轻轻抚摸着水靠的表面,指尖传来一种奇异的触感。水靠的材质似乎并非普通的布料,而是某种特殊的纤维,坚韧且防水。
宋弦月心中一动,她突然想起宋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东西,看似无关紧要,却可能是解开真相的关键。”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水靠,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就在这时,陈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弦月,你发现了什么?”
宋弦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知道这只水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它一定很重要。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留下它。”
陈阙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支持:“我们一定能找到答案。弦月,你不是一个人。”
宋弦月微微一笑,涌心中起一股温暖。她知道,这一次,她身边有很多朋友,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她都不会害怕。
宋弦月第一次见到水靠时,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
那是在一个古老的墓葬中,她跟随考古队深入地下,试图揭开历史的神秘面纱。墓葬的年代久远,但保存得异常完好,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然而,当她看到那只水靠时,她的目光被深深吸引住了。
水靠被放置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即便如此,宋弦月还是能感受到它的与众不同。
在她的印象中,水靠就像是一只很大的皮艇,但那只是一眼的印象。她从未真正研究过,也没有尝试穿过。
她只知道最好的水靠是用鱼皮制作的,将鱼皮上的鳞片刮掉后,用制作皮革的方法将鱼皮做成革,然后刷一层桐油。
这样制成的鱼皮水靠十分有弹性,而且轻薄。
古人们也曾用海蛟皮或者鲨鱼皮制作水靠,这种皮更加结实,还具有一定的保暖效果。但这种皮很难保存,保养起来非常麻烦。
除非放在地下,否则在干燥的气候下,时间一长就会开裂。所以,在使用之前,还需要泡很长时间的油才能重新使用。
此时,宋弦月站在水靠前,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只水靠的表皮完全是黑色的,仔细看还能看出是一种特殊的大鱼皮。这种鱼不太可能来自海里,除非当时队伍里有人一直生活在沿海地区。
她心中暗暗猜测,这水靠不像是一般的皮质制品,更像是现代的橡皮。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毕竟,这里是一个古老的墓葬,怎么可能有现代的橡皮?
陈阙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说道:“弦月,你对这只水靠感兴趣?”
宋弦月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我觉得这只水靠很奇怪。它看起来像是用一种特殊的大鱼皮制成的,但这种鱼皮似乎并不像普通的海鱼皮。而且,它保存得这么完好,难道是某种特殊的保存方法?”
陈阙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的养父母就来自渔村,所以,对于这些,他比其他人有更多的经验,他道:“你观察得很仔细。这只水靠确实很不寻常。它可能是用一种古老的鱼皮制作的,这种鱼皮来自一种已经灭绝的淡水鱼。这种鱼曾经生活在古代的湖泊中,它们的皮质坚韧且富有弹性,非常适合制作水靠。而且,这种鱼皮在制作过程中,会经过特殊的处理,能够保存很长时间。”
宋弦月点了点头,心中却仍然有些疑惑:“陈阙,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皱着眉,一边思考,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样的水靠会被放在墓中呢?按理说,这种水靠应该是非常珍贵的,不可能轻易丢弃。
陈阙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弦月,我就来自小渔村……”
这让宋弦月想起,曾经徐昌岭和她说过内八行和外八行,可能就是这样的区别。
内八行是那些精通各种技艺和知识的人,而外八行则是那些靠体力和手艺谋生的人。两者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对各种设备的准备和了解不同吧。
所以,极有可能这只水靠,很可能是一位内八行的高手所用。他们对水靠的要求极高,不仅要有良好的防水性能,还要有足够的耐用性。这种水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为什么会被放在墓中呢?这可能是因为某种特殊的风俗。
在古代,有些地方的人们相信,人死后会进入另一个世界。他们认为,死者的生前物品会陪伴他们进入那个世界。所以,这只水靠可能是被当作陪葬品,陪伴着它的主人进入另一个世界。
其实,之前发现一只水靠时,她就查阅了大量的古籍,试图找到关于这种特殊鱼皮的记载。然而,古籍中关于这种鱼皮的寥记载寥无几,只有一些模糊的描述。
当时,就让宋弦月感到十分困惑。
不过,后来她也终于明白了内八行和外八行的真正差距:内八行的人不仅精通技艺,更懂得如何传承和保护这些技艺。
宋弦月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可能性最大的,或许就是这件水靠的主人不幸在这里出了事,所以将他的东西留了下来。
然而,她从未听说过人死后会将衣服放在高处。这听起来更像是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某种术法,而且还是邪术。
她记得前辈曾告诉过她,在南方一些偏远落后的地区,如果需要迁祖坟,陪葬的衣服如果没有腐烂,就要拿出去清洗,然后放在自己家中的横梁上。
这说明祖先入殓的时候,有其他的东西一起埋进了坟墓中。
宋弦月心中一阵发凉,这种传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深知,很多偏远地区的老人死之前,就已经不是人了,可能中了邪或者变成了妖魔鬼怪。只是因为身体太老,没办法长时间留在人世间,所以才被埋在棺材里。
等到尸体腐烂后,里面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而将衣服清洗后放在自家的横梁上,老人的魂魄才能回到衣服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葬。衣服也不是随便就能入殓的,需要有名望的人或者风水师根据一些方法来确定是否满足条件。
如果不满足,还需要继续放在横梁上,才能入殓。
如果有些衣服烧的时候是红色的灰,说明这家人日后可能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宋弦月心中一惊,难道这水靠放在这座古墓里,也是基于这样的原理?
有人希望这墓里的什么东西,能附在这水靠上?
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十有八九和风水有关。
宋弦月站在昏暗的墓室里,四周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她手中拿着一件古老的水靠,这件看似普通的皮革制品,却让她的心跳加速。
她刚刚意识到,这件水靠很有可能是这里风水局的一部分,而其他地方也一定会有相似的设计。
宋弦月的思绪飞快地转动,上次宋母进来的时候,随行的一定有十分厉害的风水师。他们在这里布下了一个阵,但这个阵法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
更糟糕的是,她刚刚不小心破坏了这件水靠,而这件水靠显然承载着某种重要的秘密。
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水靠,上面的皮革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宋弦月的目光落在水靠的边缘,那里有一些细微的纹路,像是鱼鳞一样。如果不是观察仔细,根本无法察觉。
她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纹路似乎是一种特殊的标记,而她刚刚的破坏,可能已经触动了某种机关。
就在这时,宋弦月的目光落在水靠的另一侧。
那里有一个名字,用极淡的墨迹写成,几乎与皮革融为一体。
她凑近仔细看去,名字清晰地映入眼帘——张荇。
宋弦月的身体微微一颤,这个名字让她惊呆了。
她记得,当年宋母出事之前,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宋母说,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和这个人有关,但一直以来,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资料和证据佐证。
宋弦月只知道,当年她在研究古代史以及一些文物时,学习的就是张荇留下的资料。
她用了十年的时间,一直用张荇留下来的各种资料学习,甚至最后她的字体竟然和张荇有七八分相似。
那些不明其中深理的人,还以为是同一个人的笔记。
张荇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始终萦绕在宋弦月的研究中。她发现,在很多她所知的线索中,张荇都出现过,但没有一条清晰的脉络,能让她将这个人身上的事情反推出来。
在当年影响最大的西周王墓盗窃案中,也曾找到过这个名字,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个人仿佛存在过,却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宋弦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很多方面,有些小习惯似乎都和张荇有关。
有段时间,她甚至怀疑张荇是个男人,可能是她的父亲,但这种猜测又显得荒谬无比,因为张荇这个名字,明明是女性的名字。
她站在那里,手中的水靠仿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这个谜团,可能与她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古老的华夏大地,历史的尘埃掩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西周王墓的盗窃案,便是其中之一。这起案件早已被岁月淹没,但它的余波却在多年后悄然掀起了一场新的风波。
宋弦月皱着眉,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那副熟悉的水靠上。
水靠的主人,正是张荇——那个在西周王墓盗窃案中毫无争议的领头人。
张荇出身于北方的张家,张家人个个身怀绝技,精通奇门八卦、风水卜算,善于隐藏行踪,其势力之大,令人难以捉摸。
这副水靠的出现,让宋弦月的调查有了新的方向。
她知道,张荇的手段出神入化,而玄都王墓中那神秘的布局,很可能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张荇的家族不仅家产丰厚,还明里暗里掌握着诸多生财之道。他们善于利用风水寻找古墓,并精通洗卦之术,能够在盗墓过程中巧妙地掩盖痕迹。
宋弦月心中隐隐觉得,张荇在玄都王墓中布下阵局,或许是遇到了某种特殊情况,不得不为之。
而水靠出现在这里,说明宋弦月的母亲宋母与张荇的交集远比她想象的要早。在西周古墓出事之前,她们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宋弦月的母亲宋九襄,是宋家掌权人,但其实还有另一重身份,她接触的都是国家的重要机密。
她与张荇的交集,很可能是在宋弦月的父亲宋老大出生之前。
宋弦月回想起那张宋母与伏鸢的合影,照片上,两人神情专注,似乎正在进行某种考古工作,而非盗墓。
这让她不禁怀疑,宋母进入玄都王墓,或许并非为了盗取宝藏,而是出于考古的目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主棺椁不翼而飞,其他陪葬品却安然无恙。
然而,如果这只是一个考古发掘,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宋弦月猜测,这可能是宋母与张荇秘密进行的调查,而徐家或许并不知情。
徐家在建国后已经改邪归正,靠帮人看风水、趋吉避凶为生。
张荇与徐家,或许本就是一路人。
宋弦月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如果这一切都与张荇有关,那么宋母给她留下线索,让她去调查,也并非不可能。
宋弦月心中隐隐感到,自己的身世和身份,或许与这场迷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股坚定。她必须继续深入调查,揭开这层迷雾,找到真相。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被历史掩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