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鉴满清

“或许,皇帝长大了;也或许,受到了什么触动。给宦官修养老所,放归宫女,都是心中仁慈的表现。”

刘昭妃一直在琢磨其中的缘故,也有种种猜测。

但不管怎样,作为女人,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感受。

“也或许是自己年岁大,皇帝以前觉得不自在,现在也想通了。”

刘昭妃猜测当年三人入宫册封,其实太后是希望自己能先诞下皇子皇女的。

毕竟,自己年岁大,身体也长成了。

但皇帝未必这么想,少年面对大姐姐,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不太敢上手吧?

朱翊钧不知道陪坐用膳的刘姐姐在胡思乱想,他倒是有满脑子的想法,急着回去记录下来。

用过早膳,朱翊钧便起身离去,刘昭妃恭送出宫。

“啪啪竟然还有这种功能,难道是给穿越者的福利,类似于外挂之类的金手指?”

朱翊钧依然没有坐乘舆,而是步行回乾清宫,权当作锻炼身体了。

刘昭妃显然不会想到,皇帝在翻云覆雨、辛勤耕耘一番后。

竟然会有所感悟,想到了处理宗藩的新办法。

准确地说,也不是感悟,而是记忆的唤醒和找回。

说白了,朱翊钧想到的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他曾看过的、听过的。

人的记忆很奇妙,肤皮潦草一眼而过的文字或图像,可能不久就忘了。

其实,这些文字或图像并没有消失,而是深藏在脑中,只是被更清晰的记忆所覆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突然想起。

当然,也可能永远不会再记起,始终深藏于记忆的深处。

“睡一回唤醒一次记忆,嘿嘿,还真是不错的外挂,于身心都有益哈!”

朱翊钧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睡了皇后就想到了永宁公主的事情,又有了解决宗藩之弊的新思路。

“既身体舒爽,又提神醒脑,噢耶。感觉好极了。”

百女各不同,哪怕是绝色倾城,时间长了,也会腻烦,想品尝新鲜。

妹子有妹子的好,姐姐有姐姐的妙。

起码刘昭妃的就很大,峰峦起伏,手感触感极佳。

朱翊钧脚步轻快,回到东暖阁便铺纸提笔,刷刷点点,趁着热乎劲儿,把思路记录下来。

明朝有宗藩之弊,满清估计是吸取了教训,作出的调整和改良,还挺有效果。

朱翊钧是拿来主义,什么管用就用什么。

没有因为是异族或西夷之法,就厌弃不用。

总的来说,满清对于明朝宗藩制度的改良,主要是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满清对爵位进行了更细的划分,从明朝的八等,加到了十二等。

爵位细分既拉大了宗亲之间的地位差异,刺激宗室的内部竞争;

且更多的等级划分,逐级下降的宗禄,又能有效降低钱粮的总额。

其次,相较于明朝的“生而有爵”。

清朝宗室的爵位不仅难保持,还难以获得。

在明朝,皇帝诸子(储君除外)封亲王,亲王诸子中“王世子”袭亲王,其余封郡王;

郡王诸子中“王长子”袭郡王,其余封镇国将军。

从镇国将军开始,每代降一等分别封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

到了最低的奉国中尉便降无可降,能够世袭罔替。

而清朝除十二位有“世袭罔替”资格的亲王和郡王外,其它宗室爵位都要降等后才能受爵。

依据清初的制度,凡恩封爵位,后代子孙需“三降”后才能世袭。

例如初封为亲王,子只能封郡王、孙封贝勒、曾孙封贝子。

到了奉恩镇国公就不需再降,可以“世袭罔替”了。

同理,初封郡王者,三降后世袭奉恩辅国公;

初封贝勒者,三降后世袭不入八分镇国公,其余“入八分”的中高级爵位也以此类推。

另外,清朝还规定,初封不入八分镇国公及以下爵位的宗室,后代同样需降等承袭。

而且,三代后收回爵位,成为“闲散宗室”。

所以,明清两朝时的宗室总人口相差不多。但存世爵位的数量,却差别极大。

明亡时,有亲王二十八位、郡王两百多位、千余镇国将军;

而清亡时,和硕亲王有九位、多罗郡王两位、多罗贝勒五位,有爵宗亲一百六十多人。

正因为有爵宗室少,财政负担也就远没有明朝大。

大量的宗室成员只能以闲散宗室的身份,领着最基本的低保,每月三至四白银。

朱翊钧停下了笔,大体思路就是这样,但还不是根本。

什么是根本呢,就是明朝对宗藩的种种限制。

比如,宗藩不能从事四民之业,这使得他们无事可做,只能混吃等死。

“想要让宗藩自食其力,就要打破限制。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者,饿死也活该。”

朱翊钧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宗藩子弟有出息的不多,寄生享乐的却不少。

让他们读书科举,比不过寒窗苦读的士子;让他们耕种自食,又服不得辛苦;

从军打仗,没那个胆量和武艺;经商没头脑,做工没手艺。

“愁人啊,这帮废物到底能干啥呢?就是造粪肥田吗?还不如埋在地里更有性价比吧?”

朱翊钧又郁闷了,下意识地揉着眉心。

张鲸看着皇帝伤脑筋的样子,大着胆子说道:“皇爷,朝政繁杂,还是多交与张先生。”

“奴婢再去找几个会推拿的宫人,在乾清宫侍候着。”

朱翊钧抬起头,强笑了笑,说道:“张伴有心了。张先生卧病,总要多休养。”

“再者,朕也早晚要接过这摊子,以后烦心费神的时候还多着呢!”

停顿了一下,他又皱眉道:“张宏呢,接掌东厂,怎还不来向朕禀报情况?”

张鲸赶忙说道:“怕是还未捋顺,也少得力可信之人。”

“是啊!”朱翊钧摇了摇头,慨叹道:“若是臣子得力,朕便不必如此费心劳神。”

要是君臣同心协力,志同道合,张居正能再多活几年,冲在改革的最前线,朱翊钧觉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