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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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里仍然是一副忙乱的景象,警员们还在全力搜寻嫌疑人的身影。我辗转了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胡队长。他当时正在跟铁路的领导交涉,想要再多争取一点时间。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这许多了,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胡队长,我们上当了!”

胡队长一怔,问我:“上当了?上谁的当了?”

“冼庭芳!”我急切地回答,“那个把包交去失物招领处的人,不是什么热心市民,而是冼庭芳本人!”

“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已经到失物招领处问过了,把包交去那里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她本人!”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正是她的狡猾之处!”我解释说,“她把包交来火车站,谎称是在进站口捡到的,就是想以此为诱饵,骗我们把大量警力引来这里。在此之前,全城的警力是一张织好的网,可是当大量警力涌入火车站之后,这里的网一紧,其他地方的网就松了。练、冼二人可以趁此机会,从其他警力稀缺的地方偷溜出去。说不定现在,他俩已经逃出城去了!”

胡队长听完脸色惨白,迟疑片刻,马上下令让站内警力回到原来的汽车站、码头和各条出城的主干道上去。随后,他又拉着我来到了失物招领处,想要亲自确认一下那个“热心市民”的身份。

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人员把收到那个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讲述了一遍。

下午3点左右,一名撑着阳伞、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突然出现在小窗外,把一个红色皮包放在柜台上,声称自己在进站口捡到了一个包。

“放着吧。”她当时昏昏欲睡,只瞟了那个包一眼,就打了个哈欠说。

“是一个姑娘丢的包,她当时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可能是因为急于进站乘车,把包弄丢了都不知道。”女人笑了笑说。

“行,我知道了。一会如果那个姑娘来取,我核实完包里的东西无误后,就还给她。”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柜台上的包,想要放到身后的架子上去。

这时女人说道:“为了找到失主,我有打开包看过,里面有本存折,余额还有一万多呢!”

余额一万多的存折,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她马上打开包来查看,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本存折。户主名叫徐万年,是个男人的名字。再一看余额,果然还有一万多块。

“包丢了没关系,这存折丢了,失主一定特别着急。”

“等失主发现包丢了,自然就会来这里找的。”

“可要是失主不知道包在这里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存折丢了,可以挂失嘛。”她耸耸肩道。

“要不这样好了,”女人给她提建议说,“失主现在可能还在候车室里候车,您可以把包交给站内的公安,让公安同志帮忙在候车室里找找,或者用站内的广播播报一下,没准很快就能找到失主了。”

“那不成,我这里是失物招领处,寻找失主不是我的工作职责。”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当即一口回绝。

“虽然不是您的工作职责,但您看啊,如果您能帮助失主找回这张存折,他一定特别感激你,说不定还要给您送面锦旗呢!到时候,您的领导啊,同事啊,都会知道您这件乐于助人的事迹。”

这话叫她动了心,如果真有旅客给自己送面锦旗,那将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于是,她听从了女人的建议,把包拿去了广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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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工作人员的讲述,胡队长终于确信,自己上了冼庭芳的当。

她故意把包交来火车站,一步步引导工作人员把包交给警方,就是为了尽早让警方发现包里的存折,从而误以为她和练子华已经来到火车站,正准备搭乘火车出逃。

而包括胡队长在内的我们都信以为真,将大批警力调往火车站驰援,致使其他地方的守备空虚。

正当我们在候车室、月台上、列车里争分夺秒进行搜寻时,练、冼二人可能已经逃出城去,溜之大吉。

尽管在得知上当以后,胡队长第一时间把警力调回,但是为时已晚。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警方再没有获得过任何练、冼二人的行踪。

三天以后,确信练、冼二人已经成功逃脱,不知所踪,我和小马才告辞离开。胡队长和小伍来与我们送别。小伍气色还好,胡队长则眼窝下沉,面容憔悴,脸色十分糟糕。想必抓捕行动失败,对他是种打击,恐怕还没少被上级领导批评。

“胡队长,您还记得吗,”我对他说,“上回要去练子华的出租屋进行搜捕,车队出发之前,我提醒过您给大家说一下,路上可千万别打开警笛啊。”

“记得呀。”他点了点头。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醒您吗?”

他没回话,只是疑惑地看着我,静待我的解答。

我把那次在湘水去往练子华家的路上,因当地警方开了警笛,以致打草惊蛇,让练子华跑掉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两个人的心理素质极强,警惕性高,而且极为狡猾,任何一个细节出现疏漏,都有可能导致抓捕失败。”我补充道,“所以啊,要抓住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都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会再次犯案,我们还有抓住他们的机会。到时候,希望你我还能再次联手,一起把这二人抓捕归案。”

听完我说的话,胡队长的气色好了很多,眼里重又焕发了神采。

“一言为定!”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俩的手用力地握在一起。

道过别后,我和小马开车上路。即将驶出泉州城时,途经一段海边的公路。阳光下,海天一色,海面波光粼粼。我望着窗外的海岸出了神,忽然想到,练、冼二人离开湘水时,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深圳,那是个海滨城市。

接着,他俩又来到了珠海,在那里犯下了第一件命案。而珠海,也是个海滨城市。

之后,虽然俩人到过内陆的九江,宜昌,但在这两地没有犯下命案,只是在逃亡途中,抢劫了一个出租车司机。

而这次,他们在泉州犯下了第二件命案,这里同样有海。

来自内陆的练子华和冼庭芳,或许其中有一个人,对海情有独钟,想要生活在有海的城市。

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他们下次犯案,是否仍会选择去一个沿海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