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的定计

诚伯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须道：“当然听过，此人乃是后周皇族后裔，据说，当年柴家禅让皇权与太祖，才有了如今的大宋。太祖感柴家之恩，策封所有柴家后人皇亲国戚身份，算得上是龙子龙孙呢；而且，不止如此，太祖还特赐柴家一块丹书铁卷，除谋反大罪之外，柴家所有过错，都不予追究，这可不得了，人们都说那丹书铁卷相当于免死金牌呢。”

颜阔笑道：“什么禅让，当年柴家只有一个七岁小儿接任皇帝，太祖那是明抢，所以，他心中非常有愧的，这才许下柴家如此大的便利，实际上就是柴家的特权。所以，我才说，想去找柴家合伙，这事越快越好。”

诚伯稍一沉吟说道：“少爷才回来，就不要去了，此事我来安排吧，如果按一贯半让货给他，我想柴家也会答应的。如今作坊扩大，批量增大，每块香皂的成本差不多只到三百多文，就算一贯半，咱们也是占了大头。”

信伯说道：“少爷已经答应大名府卢员外家一贯半的价格了，如果要柴家担着原产的名头，只怕还得少些。”

颜阔笑道：“是啊，我都答应卢家一贯半了，就给柴家一贯批发价吧。这样一来，别人很难知道这东西是咱们家做的，更安全得多。”

“批发价？怎么个说法？”诚伯知道大约意思，但没听过这说法。

“就是一次买百块以上的大宗客商，成批的发货，就叫批发呗。”颜阔一时说漏了后世的词只得解释。

“哦，对，对，就叫批发，呵呵，少爷出了一次门，学到的东西不少嘛。看来以后有机会还该让少爷多出去走走，哈哈。”诚伯不顾颜清瞅他，高兴之下，说了一句颜阔最想听的话。

“不行，大郎还小，出门太危险了，以后就该安心呆在家里，连作坊都不用去了，反正那边已经走上正轨，也用不着他了。”颜清一句话让颜阔急了。

“父亲，我还有新的东西要做，此次出去就是落实新原料的，现在新原料暂时没找到大宗的，做不了，但是我又有了新想法，可以就着现在香皂的料往下延伸，可以加工果酒。”颜阔找新原料只是晃子，但做香皂、蜡烛后的废料还有用却是真的。因为皂化反应后的废料中有一种东西，叫做甘油。甘油可以分解单宁，颜阔这次出去喝了几次果酒，觉得很不好喝，有种苦涩味道。

这个时代的人都以为果品不适合酿酒，因为不论什么水果发酵后，都存在单宁这种导致酒味发苦发涩的物质。所以，只有果子实在多，买不了，也吃不完时，才会用果子酿酒。但果酒难喝，除非穷人家才会买，一般不会喝的。所以，颜阔也是在路上经过一个荒村时，村里的小店实在没有粮食酿的酒，才给他卖了点果酒，一喝之下，那股酸中带苦，苦有还有涩的味道，让他差点当场喷掉。

仔细一想之下，他知道了原因，当年一时找不到工作，他四处打临工，其中就有一家地下勾兑酒的黑作坊。专门用甘油勾兑自己酿的普通葡萄酒，然后一包装，冒充什么名厂葡萄酒。正是因为甘油可以分解果酒中的单宁成分，去掉果酒中的苦涩味。而皂化反应后的废夜中就有少量的甘油，可以稀释后过滤得到。

“加工果酒？那东西不值什么钱，加工做甚？”诚伯主管颜家外面的商铺，最先问道。

颜阔笑道：“因为粮食酒是官家控制的，而果酒，官府不管，我们可以不用上报，不用缴费就加工。这是其一，其二，我们生产香皂、蜡烛后的废夜中还有一种好东西，叫甘油，它可以分解掉果酒里面的单宁成分，让果酒变成甘甜可口，没有了苦涩味道。价格将会直线上升，甚至超过粮食酒的价格，你们说，这样的果酒，值不值得加工？”

“什么？真有这样的东西，可以让果酒变好喝？”信伯也沉不住气了。

“当然，我明天便回作坊去，继续研制加工果酒的秘法。到时几十文一坛的果酒，能买几百文，咱家生意还能再扩大。”颜阔说完，见父亲和诚伯几人还在发愣。倒是颜夫人不高兴了：“大郎才回来，便在家中多住些日子吧，过些天再去不迟。”

颜阔摇头道：“母亲，非是孩儿不愿在家，而是这赚钱的买卖一但想到了，心里便跟猫抓似的，不做成功了，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的。这种感觉，诚伯应该最清楚了，是吧？”

诚伯听到问他，这才从失神中缓过来：“正是，正是，少爷现在出息的，几个想法一出，把咱颜家的生意做得风升水起的。这样的想法，老奴也是支持的，呵呵，少爷如果这样的想法再出两个，咱颜家在东平，不……在整个山东，甚至整个大宋都将有一席之地了。”

颜清也缓这神来，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正经事，那你就去吧，有空时常回来看看你娘，免得她一天到晚唠叨。”

颜夫人白了颜清一眼说道：“也不知是谁呢，前几天总在溪边打转，以为我看不出来是想儿子呢？”

几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颜阔也笑了起来，见气氛缓和了，马上使了个眼色，颜安将两人在路上买的礼物拿了出来。颜阔接过，取出一只玉镯递给母亲：“母亲，这是孩儿这次出去给母亲买的一件小礼物。”

颜夫人接过去，看了看道：“不错，不错，上好的玉料，难得我儿有心了。”

颜阔再取出一件青绸长衫：“父亲，这是一件长衫，马上入秋，父亲早晚记得保暖，不要受了秋寒。”这是颜阔第一次给父亲送礼物，把颜清高兴得直乐，但嘴上却道：“买就买了，以后不要乱花钱了。”

颜阔再取出一套茶具来送给信伯：“信伯这是一套茶具，我知道信伯不饮酒，正好路上见到这套茶具，就买回来了，你老看看，喜欢吗？”

“呵呵，少爷有心了，只要是少爷送的，老奴都喜欢，都喜欢。”信诚高兴地接了过去，嘴都乐得合不上了。自家少爷打小淘气，如今终是长大了。

“还有这双云头鹿皮鞋子，送给诚伯，诚伯为我颜家，长年奔波，送这双鞋子，聊表一点心意。”诚伯接了过去，拿在手中捏了捏道：“好软的鹿皮，好，好，好啊，少爷长大了，懂事了。”边说边眼眶有些发红。

颜清也是感慨：“我儿有心了，去，让人安排酒菜，今日老夫也要好好感谢两位老管家多年来为颜家付出的辛苦。”

众人知道，颜家两位管家，与老爷有过命的交情，多年来对颜家也是忠心耿耿，谈不上谁感谢谁，老爷这是要为少爷接风洗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