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变革的序曲

欧阳正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若太子能拿下东陵城，老夫辞官又有何妨？要取消丞相这个职位，此事需陛下定夺。”

“父皇！”宁远突然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儿臣请求准许这场赌约！”

欧阳正也随即跪下：“恳请陛下做出英明的决定！”

“准了。”两个字落下，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殿内炸开。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欧阳正更是脸色铁青，手中的朝笏几乎要被捏碎。

“退朝！”刘三福的尖细嗓音响起。

百官鱼贯而出时，欧阳正故意放慢脚步，与宁远擦肩而过：“太子殿下，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之人。”

“欧阳大人过誉了。”宁远不卑不亢，“倒是欧阳大人这般年纪，竟还如此固执，才真是让人意外。”

欧阳正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转身离去。他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却又带着不甘和愤怒。

“九弟，”宁怀文踱步过来，面带忧色，“你这次太冲动了。朝中大臣，十个有九个都是欧阳正的人。”

宁如雨也凑了过来：“就是，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更何况，你还要带着虎字营去攻打东陵城，这不是...”

“够了。”宁远打断了两人的话，“二位兄长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看着两位兄长离去的背影，宁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即便这条路充满荆棘。

“太子殿下。”刘三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陛下召见。”

穿过曲折的宫廊，推开龙书阁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檀香。

宁天策正在批阅奏折，兵部尚书钱东方站在一旁。

“父皇。”宁远躬身行礼。

“抬起头来。”宁天策放下手中的朱笔，“说说看，你今天在朝堂上闹这一出，是何用意？”

宁远直视父皇的眼睛：“儿臣以为，丞相制度弊端重重，早该改革。”

“哦？”宁天策来了兴趣，“说说看。”

“现今朝廷，权力过于集中。丞相一人独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丞相有异心...”宁远话未说完，宁天策已经挥手示意他住口。

“你有何解决之策？”

“内阁制。”宁远侃侃而谈，“设立内阁，议政权归内阁，国家大小事务分由六部掌管。地方上设立三司，主持朝廷军务、刑狱、政务。如此一来，既能分散权力，又能提高效率。”

宁天策眼中精光闪烁：“这内阁制，当真是你想出来的？”

“回父皇，不过是儿臣一点浅见。”

“那虎字营呢？”宁天策话锋一转，“那些老弱病残，你准备如何用？”

“所以儿臣要带上虎威军。”

“虎威军是你大哥的心血。”宁天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算跟你去了，也未必会听你的。”

宁远不慌不忙：“父皇，北魏将士都是忠心为国，只要是为了北魏的利益，他们自然会全力以赴。”

“好一个忠心为国。”宁天策忍不住嗤笑，“三日后出发，你且去准备吧。”

东宫门前，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抬脚就往里闯。

“站住！”

魏忠信一声厉喝在东宫门前炸响。寒风呼啸，乞丐破旧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咀嚼着手中的馒头。

宁远正要踏入府门，听到动静不由驻足。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独臂独眼的乞丐正蹲在府门一角，狼吞虎咽地吃着下人送来的剩饭。

“这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还请太子殿下示下。”魏忠信躬身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宁远眯眼打量着那乞丐。寒风中，对方左眼上三道狰狞伤疤格外醒目，右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摇晃，看上去确实狼狈不堪。但那独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却让宁远心中一动。

“让他进来吧。”宁远淡淡开口。

“殿下！此人来历不明，恐有...”魏忠信急忙上前一步。

“无妨。”宁远摆了摆手，“一个残疾之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魏忠信无奈，只得让开道路。那乞丐却不动，反而抬头直视宁远：“太子殿下好大的气度，可惜这东宫的酒菜，却是寒碜了些。”

“放肆！”魏忠信勃然大怒，手按刀柄就要上前。

宁远却笑了：“有意思。来人，带这位壮士去后院，好酒好肉招待。”

乞丐依旧纹丝不动：“太子殿下就不想知道，我是何人？”

宁远眸光一闪：“那你且说来听听。”

“在下韩铁柱，曾是虎威军统帅。”

此言一出，宁远眼中精光大盛。虎威军，正是他即将接手的军队。

这支军队对他至关重要，若能得其效力，西凉之行便多了几分把握。

“请进说话。”

后院凉亭中，檀香袅袅。韩铁柱一边饮酒，一边道出身世。

原来他一手创建虎威军，带领将士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

后来大皇子宁如雨看中虎威军的实力，派心腹孟山暗中使计，不仅夺了他的兵权，更设计害他落得如此下场。

“那日我正在军营查看军务，突然遭到暗算。”韩铁柱独眼中闪过痛楚，“若非我武艺尚可，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宁远听得眉头紧皱：“孟山何在？”

“如今正是虎威军统帅。”韩铁柱咬牙切齿，“那狗贼不仅夺我兵权，还诬我通敌叛国，害得我只能流落街头。”

“太子若用我，我必鞠躬尽瘁！”韩铁柱突然单膝跪地，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宁远扶起他：“明日随我去虎威军。”

“殿下是要带虎威军去东陵城？”韩铁柱惊道。

“不错。”

“可虎字营那些老弱...”

“无妨，我自有计较。”宁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只是这虎威军，不知能有几人愿随我？”

韩铁柱拍胸道：“殿下放心！虎威军多是我的旧部，只要除掉孟山那狗贼，必然愿为殿下效死！”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大事不好！”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大皇子派人在城中散布谣言，说殿下要带虎字营的老弱去送死！”

宁远眸光一冷：“果然坐不住了。”

“殿下，不如我们...”

“不必着急。”宁远轻抚案几，“既然他们要玩，那就陪他们玩玩。来人，准备马车，本太子要去一趟欧阳府。”

欧阳府，正是当朝丞相府邸。

马车缓缓驶入街道，宁远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过思索。

大皇子散布谣言，无非是想搅乱军心。但他既然敢这么做，想必对虎威军势在必得。

“殿下，前面就是欧阳府了。”车夫的声音传来。

宁远正要下车，突然注意到街角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见被发现，转身就要逃走。

“拦住他！”